夜渐深了,她的哭声笑了,不知不觉地消散了,他们都睡着了。
将近五更之时,顾清宁才回来,这一夜她前半夜在官署加值,后半夜在酒楼慰劳加值的署员,闹了很久,直到快到上朝的时辰,顾清宁才把他们赶回家,自己回府,准备梳洗一下就去赶朝。
她进房时发现门是开着的,有些奇怪,进去点上灯烛,在静谧之时听到人的鼾声,循声找去,她发现了墙角相拥而眠的两个人。
她着实愣了一阵,怀疑是自己太累了,产生幻觉了,出去洗把脸再过来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顾清宁又呆站在那里看了他们一会儿,并不打算叫醒二人,转身吹灭了屋子里的灯,轻轻掩了房门,上她的朝去了。
在入朝的路上,顾清桓和顾青玄拦住了因为少睡心里又有事而显得有些恍惚的顾清宁,告诉她:“你有没有听说?昨天,华神医在家里服毒自尽了。”
昨天下午扶苏收到华靖庭的手书,去了华府,并没有见到华靖庭,只按照手书进了华府的炼药房,看到堆满医书的桌上有留给她的东西,一个包袱,一封遗信。
包袱里是华神医毕生的医术著作,他一生心血,传给了扶苏,遗信里写着对她的寄望,还有叮嘱她烧掉这封信和所有他写的手书。
扶苏就明白了,她不敢再找他的踪迹,已知一切已晚。
……
百官在半明半暗的天色下议论着此事,杨隆兴对这种事情最为热心——他只对说闲话热心,而不是事实的真相。他和同僚们聊着这事,故作高深地猜测华神医的死因,甚至有的时候还毫无人情地冷笑起来,传播一些风言风语。
他这么‘忙’,自然不会注意到,今日他的儿子杨容安没来上朝,也没有告假。
昨晚,与顾家有关的人发生了两桩悲剧,杨家就是另一桩。
江弦歌昨夜变成了‘真正的杨夫人’,并且差点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