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岚熙浅笑问道:“清玄,此事清桓知道吗?”
顾清玄道:“嗯,还不知,我了解,我这个儿子,性情虽平和圆通,但骨子里就是个文人,有才且傲,若此时让他知道,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没事,等别人都忙着投公卷投行卷找门路的时候,他就该急了,到时候再给他一说,他把卷子作好一投就成。”
“父亲劳心了。”顾清宁笑道,斟了一杯香茶奉上。
顾清玄接过茶,看着她,有些伤神模样,道:“清宁,为父在你幼时就为你定下婚事,也实属无奈情势所迫,有欠考量,不想就这样误了你,是父亲的过错。如今成了这种局面,你也莫过伤心,你的前程,父亲也是十分看重的。你也到年纪了,耽误不得,再过些时日,就让你母亲找媒人来,父亲定会为你选一门最好的亲事,我们不求门第,毕竟我女儿如此优异,再高的门第出身都是配不上的,为父只想为你选一佳婿,当然也得是你愿意才行,等给你找到了归宿,为父才能安心啊。”
顾清宁神思郁结,但不想父亲过意不去,没有表露,只道:“父亲良苦用心,女儿明白,不过此事也不需太急,还是等到清桓春闱入试之后吧,也能再观望观望形势。”
“嗯,也好。”顾清玄赞同道。顾清宁不复多言,看了沈岚熙一眼,便退出了正堂,去了工房。
少顷,顾氏夫妇也出了茶室,进入卧房,沈岚熙亲自伺候他褪下官服换上常装,准备用晚餐。
她一边为他系玉带,一边低头言道:“清玄,卢家背约对清宁的打击是最大的,难免心伤,我想带她出去散散心,或许暂离长安这是非地,我们母女交交心,能让她缓解一下愁思,你看如何?”
“暂离长安?”顾清玄疑惑道:“去哪里?”
沈岚熙停顿了下,似作思考状:“去洛阳吧,今年天暖,想必牡丹花开得早,我带她去小住两个月,赏过牡丹就回长安,正好赶上清桓春闱入试。”
“洛阳?”沈岚熙背过身整理官服,未见他有些许讶然神色,他看着她,沉吟了一声,便道:“好,就去洛阳吧,那你好好陪陪她,多加开导。我待会儿就派人去安排你们母女的行程……”
“不。”沈岚熙转头否决,温婉一笑:“不用麻烦,我自会打理,我们到了洛阳便住在我表兄的别苑里,一切都有安排,至于路上所需,我也会准备妥当,无需夫君挂心。”
顾清玄淡然颔首,若有所思,回道:“嗯,夫人有安排就好……”
沈岚熙说过明日便要启程,顾清玄也不加多言,只嘱咐一切小心而已。
此事说罢,沈岚熙问起:“今日你真只见了董尚书吗?没有去户部再核对一下账目?几十万两银钱不翼而飞,怎会毫无痕迹?可不能就这样任他们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