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德走进轧花房,神色慌乱地说:“周鹏周正领着老师学生满街上刷写大字。满墙上都是‘一切权力归农协’。‘农协’是弄啥哩?”
李世轩继续往机口里扔着棉花团儿头也不转他说:“这跟咱屁不相于嘛!你该操心自己要办的事。”
过了多日,李孝德又一次忍不住大声说:“周鹏把老驴头的头铡咧!”
李世轩转过脸依然冷冷地对惊慌失措的儿子说:“他又没铡你的头,你慌慌地叫唤啥哩?”
李孝德抑止不住慌乱:“哎呀这回真个是天下大乱了!”
李世轩停住脚,哳哳哳的响声停歇下来:“要乱的人巴不得大乱,不乱的人还是不乱。”他说着跳下轧花机的踩板,对儿子说:“上机轧棉花。你一踏起轧花机就不慌不乱了。哪怕世事乱得翻了八个过儿,吃饭穿衣过日子还得靠这个。他粗大的巴掌重重地拍击到轧花机的台板上,随之从棉花垛上取下棉衣棉裤穿起来……
李世轩一回到家,家里就掀起了一场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