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仙尊?杨真顿时哭笑不得。关于岳丘是紫薇弟子的谣言他也隐约听到过,只当是山野村夫的无知乱语罢了,谁知道竟被这粗鲁的小兵正儿八经地搬出来当令箭。
“紫薇大仙在天上是这个。”,张豆子高高地竖起大拇指来:“当大官的。”,随后鄙夷的看着杨真道:“你们家葛仙人在天上是这个。”,他作势要比划,但最终还是没敢用小拇指亵渎仙人,而是指了指自己道:“小兵小卒子,跟俺一样。”
杨真本来是怒气满满的,但现在觉得兹事体大,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暗念几句无量天尊,恭声问道:“天上神仙的事情,我们凡夫俗子哪里知道。不过军爷为何要阻拦贫道等回家呢?”
这个答案早就记熟了,张豆子一拍大腿,眉飞色舞地说道:“你想啊,紫薇大仙爷爷比葛仙人厉害,俺们岳小仙尊是紫薇大仙的弟子,是不是也比你们掌教厉害?”
众道士没人理张豆子,不过他也浑不在意,继续说了下去:“俺们岳小仙尊说了,阁皂山的仙气都在弘一道长身上,所以弘一道长的弟子才是有那个啥?”
“得道之人。”,田块儿提醒道。
“对头,弘法没有仙气,弘法的徒弟也都是招摇撞骗的家伙,俺们要看紧了,不能让你们这些假道士下山骗人。”
“就是。”,张老三也凑了上来:“老百姓都没读过书,你们不要下山去骗他们。”
田块儿没有说话,只是示威性地将腰刀抽出半截来,又呛啷一声推了回去。
杨真看着这些胡言乱语的凶恶士兵,听着身后同门的愤慨话语,心中一片平静,他确定这件事情的背后必有阴谋,有人要搞事情,而且是自己没法解决的大事情。
“既然官府这么规定,那贫道自当遵行。”,他回过头去,淡淡地吩咐几个师侄:“你们可以过关,就赶紧回家去吧。”
弘一系的道士共有三人,其中两个显得如释重负,向杨真行了个礼就要走路,没想到剩下那个却犯起了倔:“要走一起走,弟子跟师叔共进退。”
那两人闻言只好止住脚步,不耐烦地看着这个不合群的师兄,想开口劝说却又不好意思,略有些尴尬地站在当场。
两人互相使着眼色,交流着心中的不满。
装模作样
就是,出什么风头
这下回不去家了
道德绑架,真恶心
还好师叔及时发话,让他们得到了解脱。
“去吧去吧。”,杨真有些感动地劝道:“你若是不走,岂不是显得怕了他们。”,他暗戳戳地指向田块儿等人:“快走,不要堕了我灵宝派的名声。”
犯倔的道士还有些犹豫,正在努力理清师叔的逻辑呢,就被两个师弟一边一个扯住了衣袖:“师叔说的对,咱们还是走吧。”,就被拉着过了缺口。
“你们是弘一道长的徒弟吗?”,张豆子大咧咧地问道。
“正是。”,当先的道士脸上泛起了笑容:“军爷明鉴。”
“过去吧。”,张豆子侧开身子,让出了路。
三人疾步走过拒马,脚不停蹄地走了三五丈远,才敢回头去看,却见那几个当兵的压根没有拦阻追截的意思,不由得松了口气。
经历了个小波折,然后再次踏上回家的路,连犯倔的道士也觉得心情舒爽了很多。他愉快地再次回头,看向依然停留在拒马另一侧的师叔他们,心里不禁为他们感到抑郁,却又隐隐地感觉有些得意。
“师叔。”,一个年纪不大的小道士期期艾艾地向杨真申请:“我能不能也说是监院师祖的徒弟混过去?”,他报告观察结果:“我看他们就问了一句,根本连查都不查。”
“胡说八道。”,杨真疾言厉色地喝道:“丢尽了我灵宝派的脸。”
小道士被训得差点哭出来,红着眼眶辩解道:“家里大人还在等我……”
杨真环顾身后,见师侄们个个神色复杂,但都是满脸焦虑,显然还抱着回家的希望,于是叹了口气:“回山吧。”
看到众人都是满脸苦色,就补充说明道:“我会向掌教求情,过些日子,再补上这次的休沐。”
这条件虽然不尽如人意,但终归比没有的好。众人知道师叔的心情肯定也不好,于是不敢再多说话,无精打采地回返山门。
一路上杨真都是皱眉不语,脑筋转个不停,可惜到最后也没得出个结论来。直到接近崇真观大门的时候,他才打定主意,吩咐众人道:“等下跟我一起去见掌教,路上不管遇到谁,都不许乱说话。”
……
弘一道长做完晚课,正要就寝,却有掌教师兄的贴身道童来见,说有急事寻他。跟着道童来到百草殿,弘一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七八个垂头丧气的晚辈,心想是不是出了群体性违纪事件,确实是近年少有的大事。
走进大殿,当弘一看清在座的人员之后,就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见三位辉字辈师叔,四位弘字辈师弟济济一堂,灵宝派的长老之中,自己却是最后到达的一个。
“师弟。”,等他坐定之后,弘法平静地开口:“你且说说今日傅县令礼拜之事。”
犯得着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么?弘一心里嘀咕着,尽量客观地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着重说明了岳丘通过作词表达不满,傅章不但没有劝阻,反而和他沆瀣一气等等。最后提出自己的观点:先前岳丘表示要恢复供奉,原因应该是对阁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