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右和张谦这次来,还带来了个好消息,所以,见岳丘再没有其他的吩咐,便主动表功道:“禀报统制,沙河村的田地已经分好了。”
“是么,做得好。”,岳丘笑着夸奖了一句。
他的心中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高兴,毕竟,这两位村官是卡在期限的最后一天才完成了任务;不过考虑到这是两人的第一次,所以暗自给他们评了个良好。
“有没有不满意的乡亲啊?”,岳丘饶有兴趣地问道。
“有。”,李右坦白地报告:“刚开始,几乎家家都不满意,都觉得自己亏了,别人赚了。”,说着他就摇了摇头:“这群泥腿子。”
跟泥腿子不泥腿子没有关系,涉及到切身利益的时候,任什么王公贵族都是一个德行,只不过方式委婉点,措辞文雅点,或许还会套上个家国仁义或者普世价值的马甲,如此而已。
“然后呢?”
“吵了两天也没吵出个结果来,那群老头子说谁谁都不听,半点面子都没有。”,李右说得眉飞色舞,满是幸灾乐祸之情。
这也难怪,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们几个是村官,最为忌惮和排斥的当然就是村子里面那些威望高的人们了。当初听从岳丘的指示,把那些威望高的老头子集合在一起,组成政协,专门负责协调分田的事情,看到那些老头子集体吃瘪,李右当然心里爽快。
“最后呢?”,岳丘可不管手下的小心思,他的思路很直接,那就是以结果导向为原则:只要过程符合规章,结果又能达到目标,便是成功。
“最后还是靠张机宜。”,李右把手向张谦一伸:“张机宜带着几个会算术的士兵,把沙河村的地都量了一遍,按人头均分,然后大家抽签。”
“听天由命,好坏勿怨。”,张谦补充道
“就是这么说。”,李右哈哈大笑:“那群泥腿子,也吵得没力气了,最后就依了张机宜的主意。”
“也是个办法。”,岳丘越来越觉得张谦是个人才了。
“还有件事情,要请统制示下。”,李右问道:“我们留了一百亩地做官田。”,他咳嗽了声:“不知如何处置。”
“请政协的那些老头子们帮忙。”,岳丘当然变不出人来种田,不过他早有主意:“看看这次分田,哪几家吃亏了,选个五七家,把官田佃给他们。”
按道理来说,分了叶举人这块肥肉,不会有任何人吃亏;不过义勇军搞得分田是均分,也就是说,本来那些田地多的村民,就会比别人少赚了几亩地,然后可能就会认为自己吃亏了。
人心苦不足,世情如此。
岳丘可不想辛辛苦苦办好事,最后还落得个埋怨,所以利用官田进行补偿,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敢问统制,佃租多少?”
分给村民们的田地,义勇军会收一成产出作为赋税,这是岳丘收买人心的举措。至于官田么,“就收个三成好了。”
“是!”,李右虽然不如张谦那样具有开创性思维,但是当上司划定了大方向之后,办事效率却是一流的,现在从岳丘口中得到方案,神情便振奋起来。
“还有件事情,呈请统制批准。”,张谦接口说道:“属下在量测土地的时候,得几个村民帮助不少,属下琢磨着,可以吸收他们进村委会。”,他瞅着岳丘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有叶小山……”
“这是你们的权力。”,岳丘一挥手,打断了张谦的报告:“放手去做,我统统支持。”
他站起身来:“不光要做,还要快。”,岳丘的目光扫过二人:“等到发完仙米之后,你们就到五金村去,继续分田。”
五金村位于沙河村上游,居民结构和沙河村差不多,也是一个大户,几百号农户。实际上,在这个时代,这也是华夏农村的基本结构。
而对李右来说,这意味着他的管理地盘翻了一番,同时,这也是个信号:岳丘允许他们放手大干了。
“这次去五金村,要做的事情和沙河村一样。”,这叫做复制成功经验。
“最富的那几家,家产没收,田地分掉,男丁送去挖矿。”,岳丘背负双手,在屋里兜着圈子:“里正保长都不能留,全都砍了。”,他不需要旧官僚,一个都不需要:“通过分田,找出那些主动向我们靠拢的乡亲,组成新的村委会。”
想要成为村委会的一员,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态度。
态度,决定着一切。
老人家有句话说的好:路线错误,知识越多越反动。
道理很简单,不是同一条路线上的人,就是敌人,而知识越多,能力越强的敌人,当然是最先要打倒的人。
而愿意投奔义勇军的人,即使笨一点,也可以慢慢教育嘛;至少,那是前进道路上的助力。
……
就在岳丘谆谆教导的时候,周琦踏上了行往襄城的道路。和他同行的还有五个人,一个是翟南;一个是叫方元,据说是方顺的堂侄子;其他三人,则是方元的仆人。
在周琦和翟南的包裹之中,都有一张路引,路引上面详细地描述了两人的外貌特征,同时,在身份这一个项目里,路引确认他们都是叶县沙河村土生土长的村民,现在在永成粮店做事,这次出门,是为了买粮食。
与此同时,叶永成也得到了伙计的报告。
“真的?”
“我看的清清楚楚,那姓周的上了去襄城的班车。”
叶县自有车马行,就是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