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可怕的战争,就是两个女人间的讨价还价。
就在岳丘失去耐心的前一刻,这两个女人终于达成了协议,最后的价格为一千八百两,买一送一,还附赠粉团子一只。
老鸨去取卖身契,过了一会儿却两手空空地回来了,见岳丘面色不善,连忙谄笑着向他解释。原来这大宋朝有规定,官员只能到官营妓院进行公款消费,菊院其实是个私营企业,但为了开拓市场提高竞争力,就想方设法套了层官营的皮,只要每月按时缴纳税费,就能够参与政府采购项目的竞标了。
老鸨生意经做得好,但是却给岳丘带来了麻烦,想要赎身盈袖的话,还需要礼部的批准才行。
听到这些原委,盈袖的脸色变得苍白,岳丘看在眼里,握住了她的小手,向老鸨道:“礼部那边的手续我去操作,咱们先赎了卖身契。”
于是从系统商场的珠宝专卖柜里面兑换出一堆首饰来,珠光宝气地映得老鸨两眼发光;黄金专柜当然也有元宝和金条,不过上面都有商家名称,岳丘一时间来不及处理,担心有首尾就没去动。
当然珠宝天生比金银更得女人欢心,两个女人花了大把时间逐一点评,又花了大把时间估计价钱,好不容易达成协议,盈袖和粉团子的卖身契就归岳丘所有了;他看着这张薄薄的却价值千金的纸,顿时起了装逼之心,伸手就想扯成两半,唬得盈袖连忙抢了过去,心肝宝贝般地贴身藏好,嗔怪道:“郎君这一撕,奴奴就成黑户了。”
原来这就是你的身份证明啊,差点犯了大错,岳丘只能嘿嘿笑过。
至此银货两讫,岳丘就向两人告辞,想办法去搞定礼部的流程,而盈袖暂时还不能离开菊院,她认真地帮岳丘整理好衣服,殷切地让他早去早回。
来到大堂,却发现赵汾已经等在那里了,岳丘过去打个招呼,顺便调戏这个外表腼腆内藏百g的男人:“赵兄昨夜可舒爽否?”
赵汾笑道:“不及岳兄独占花魁。”
现在两人的交情可比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很快就聊得欢快投机。过了没多久,李瑜和王大头也走了出来,四人就像通宵看过世界杯的球迷一样,聊了几句之后觉得意犹未尽,于是又去找了家小酒店继续交流心得体会。
赵汾和王大头都是初哥,看起来都是神清气爽的样子,颇有脱胎换骨之感,说话也比别人更多。聊着聊着,王大头摸出个红包来,颇有些疑惑地问道:“看来俺是独一份,这是为什么呢?”
噗嗤,三人同时喷出酒来。李瑜大笑着道:“准是那个姐儿爱慕王兄,故此有别于我等,可羡啊可慕。”
赵汾发现了比自己更为萌新的后进,态度立马变得洒脱起来:“正是如此。”,他伸手接过红包,珍而重之地打开,就见里面封了一枚铜板,于是笑着说道:“此物正是一心一意、团团圆圆之意。”
王大头听到这些话,心里就像被灌了蜜水一般,转头又向岳丘求证,岳丘也是忍俊不禁,懒得嘲讽打击这个刚刚变成男人的汉子:“或许是临安的风俗吧,反正我确实是没有。”
那边厢王大头得意洋洋地握住铜板眼泛柔情,而岳丘则随口向李瑜打听起了赎身的事情,这家伙看起来是个老手,也许会知道流程该怎么操作。
没想到一问就问对了人,李瑜笑道:“此事对你我极难,对赵兄却是易如反掌。”,岳丘闻言忙向赵汾看去,赵汾也不谦虚,笑道:“我这个忙不能白帮,万一成了,岳兄可要好好请我喝次喜酒。”
岳丘大喜:“那是自然,必当重谢。”
李瑜也提前向他贺喜,对他能够把花魁藏回家表示羡慕嫉妒恨,而旁边的王大头则是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官妓脱籍归大理寺管理,四人来到衙门,赵汾一改腼腆作风,长驱直入找到位姓宋的推官,如此那般地说明了情况,宋推官听后笑道:“盈袖之名吾亦闻之,正是一段佳话!”,说罢就要开具文书,旁边的书吏见状,背对着四人猛打颜色,宋推官脸色不变,抚额叹道:“我却忘了,大府今日休沐,这印章可没处寻去。”,当下对岳丘说道:“世兄先去写好陈情表,明日再来。”
赵汾顿时皱起了眉头,却没多说。告辞出来之后才拉过岳丘说道:“这事有蹊跷,脱籍这事应该用不到大府的官印。”
“俺看到有个老货挤眉弄眼的,那宋推官就推托了。”,王大头报告道。
“想是怕得罪那吕衙内之故。”,岳丘略作思索就猜到了问题的症结,问道:“此人又是哪家的衙内?”
“当朝吕相公之子。”,李瑜怒哼一声:“吕相公嚣张跋扈,惯会任用私人,有父如此,其子可知。”
呦呵,听你这藏否人物的口气,又是什么样的家世呢?
“吕相公纵有百般不是,其罢黜奸相秦桧,力主抗金,便足以抵过。”,赵汾却不同意李瑜的观点。
“其为抗金乎?其为权位尔。”,这两日相处下来,岳丘已经看出,李瑜是个豁达豪迈的人物,换句话说就是口无遮拦的愤青,现在又开始了:“不过是迎合官家而已,哼哼,等官家哪日想要议和,你再看他。”
赵汾微微摇头:“即便官家议和,吕相公也是要战的。”
“也是。”,李瑜想了想,竟然赞同了赵汾的话:“若要议和,官家用的只会是秦桧。”
任何朝代都是一样,京城里面人人都是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