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沙漠却一如既往,萧瑟,荒凉。
没有人知道黄沙下曾经埋藏过多少白骨,也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多少故事,留下过多少路人的脚印。
这是独属于沙漠的寂寞。
正午,烈日炎炎,丝毫没有受到寒冬的影响。
马背上,行欢随手丢弃了名贵精致的翠玉酒壶,感受着无处不在的清风,伸着懒腰。
身后,一连串的马蹄印刚刚留下,却又转眼被流沙所掩盖。
她忘记带面纱了,不过幸运的是风沙并不大。
一双黑丝小脚不时晃荡着,绣花鞋不知何时早已遗失在黄沙中。
行欢忽然想起了一个女人,一个无论何时都不穿鞋子,光着脚的女人。
在那个女人身边,永远跟着一个冰冷至极的男人。
也许是他的运气很好,也许是缘分。
总之在他刚想起那两人没多久之后,他意外如愿以偿的见到了。
这是一处乱石林立之地。
沙漠中,这样的地方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此刻,他正与方铭停留在乱石林外围,驻足不前。
石林内,婉婉与傅青衣正与另一对男女所对峙。
那对男女中,行欢认得女人,正是柳碧心。
而那男人他从未见过,即使是在江湖中流传甚广的画册上,他也没有见过。
能够跟随在柳碧心身边的男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然而这个男人外表看上去真的很普通。
与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的银发冷眸傅青衣相比,男子外形普普通通,无论看多少此,总会让人下意识忘记其外表,只记住了一个东西。
刀!
一把无论是刀鞘还是刀身都很普通的刀。
明明很普通,却记得无比清晰,已然证明男子的不凡之处。
这是一个不比傅青衣,不比张牧差的用刀高手。
马儿打了个响鼻,踌躇不定。
方铭神色很是凝重,道:“我们从另一边走。”
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无论是婉婉还是柳碧心,都是风华绝代,倾城倾国的美人,然而他却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想尽快离开。
他是杀手,一切以任务目标为第一。
所以,他现在一点麻烦也不想沾。
可是行欢并不是曾经的女杀手,因此对于他的话,行欢仿若未闻。
显然,眼前的情况引起了行欢的兴趣。
驱使着马儿原地绕了一圈,方铭看向行欢,无奈苦笑。
他不知道在这个女人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只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变了,变得更美,更魅惑,也更随意了。
清风拂过,黑色纱裙飘然舞动,裸露着的黑丝美腿甚是诱惑,让人不禁心生火热。
行欢瞥了眼满脸担心之色的方铭,轻声道:“你先走吧。”
方铭眼中浮现出犹豫之色,片刻后忽然道:“昨晚那三人是不是你杀的?”
行欢轻笑一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方铭认真道:“如果是,我会离开,在月光城等你,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他依旧能狠心离开吗?
他是杀手,应该以任务为重,不应该有任何善心,感情。
莫名的,方铭沉默下来,内心满是挣扎。
见此,行欢忽然对答案很感兴趣,道:“如果不是呢?”
方铭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咬牙道:“如果不是,我留下来保护你。”
柔弱的女人总是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行欢一点也不意外,顿感无趣,语气慵懒道:“你能保护我多久。”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女人,又长的如此魅惑,必然随时随刻都会发生危险。
保护,谈何容易。
或许可以护得了一时,却绝对护不了一世。
对于他的话,方铭没有回答。
笑了笑,行欢没有在意,转而看向柳碧心身旁的男子,道:“那人是谁?”
方铭回过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了顿,道:“岭南宋阀,天刀宋缺传人,宋勿。”
天刀,宋勿…
原来如此。
想了想,行欢轻轻一跃,黑丝玉足踩在了有些灼热的黄沙上,衣裙飘飘,美腿裸露,缓缓走向那正在对峙中的四人。
见此,方铭内心无声一叹,下马跟了上去。
他是杀手,他本该走的。
然而他终究还是不够无情,不够冷血,狠不下心就此丢下面前的柔弱女子转身离去。
他不如张牧,不如圣人那样无情。
如果去掉杀手的身份,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有血有肉,还有一些善良的普通人。
强如傅青衣都无法抵挡住婉婉的魅力,甘愿为之付出生命,守护一生,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普通人,普通的杀手。
他只是依靠着有些奇特的隐匿之法跻身顶尖杀手之列而已。
如果没有那种隐匿之法,他的确只是一个普通的杀手。
婉婉很美,虽是魔门圣女,却犹如世间最为纯洁的精灵一样,让人奋不顾身的为之付出一切。
这样的女人值得傅青衣这样的高手守护。
柳碧心身为婉婉命中注定的对手,同样不差,犹如九天玄女,亦或是沦落尘世间的仙女一样,冰清圣洁。
这样的女人,同样值得宋勿守护。
行欢呢,心是男人,身却是女人,一个能轻易勾动人心底最深处的yù_wàng,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充满着魅惑,媚惑的女人。
与颜蓉更为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