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怡和宫,宣太殿。
文昌侯廖武,刑部尚书云志含,大理寺卿李旸,御史大夫程扉四人递了折子,一同觐见,说是那细作招了,京郊的案子查的差不多了,问皇上可否结案。
案子由廖武主查,自然由廖武代为禀述。
“为首的人叫金啸,也就是被抓的细作。他们奉命在这建康城蛰伏了七年之久了。以前在这边匿着,两方毕竟实力相当,也能抗衡的下去,搜集情报再传到金弁手里,也算是一种使命,总归是有些寄望的。五年前一战,北魏彻底伤了元气,虽然埋伏了穆青云的先锋队,但后续部队的快速增援又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兵败如山倒,仓皇撤退,损伤惨重。五年过去了,北魏还是那个模样没什么起色,金啸一行人就着了急,回不去留着又无甚用。几个人一商量便想搞点什么大动作,正好撞上那晚胡善出去巡营,留守的并不多了。金啸随意找了个由头,也就是穆归羽的生辰,撺掇着他们喝酒。而那酒里早已被他下了药了,喝了没多久一个个就都倒下了,昏死过去了。金啸放了信号弹,几个人就将那粮草烧了个干净,泄愤似的杀了多半士兵。”
廖武讲完,看一眼云志含,云志含会意,接着讲道:“我们根据金啸提供的口供,在建康城的一个小酒肆里抓到了五个人,审问的结果和金啸所述无有出入,是临时起意,仓皇犯案,没有后续准备也无处可逃,轻易就被我们抓住了。”
云志含顿一下,才道“至于穆归羽经臣等查证确与此案无关,不知统领可曾向皇上禀报过了?”
萧纪无言以回,心里窝满火,还禀报?这两日是连那浑人的影子都未曾见过。
就在这时,刘全进来禀告,“皇上,统领求见”。
“传他进来”萧纪道,心道:你个浑小子还敢回来,朕倒要看看你又是来搅什么浑水的。
“萧宇参见皇上”萧宇脚步轻快,心情愉悦,跪倒参拜。
“何事?”萧纪冷冷道,也不叫他起来。
萧宇疑惑,这又是怎的了?面色不善,又不叫他平身。
“萧宇是来向皇上禀告案情的。属下前两日去了刑部大牢跟那穆归羽谈了一番,问清此案确与他无关。只是穆王爷早逝,小王爷思父心切,又孤靠无依,只不过是借此生辰聊以慰藉罢了,却不成想被有心之人利用了,才卷入了那件案子,受了牵连。”萧宇仅仅几语,就帮那穆归羽脱了罪。
“那你为何不来向朕禀告?”莫不是忘了朕曾说过的话,两日时限查不清楚案子,提头来见。
萧宇眨眨眼,这有什么的?“萧宇已经禀告云尚书了啊,对,还有廖侯爷”萧宇说的理所当然,“难道他们还没禀告皇上吗?”一句话将矛头指向廖武和云志含。
廖武坦然,心知皇上气的是萧宇,这把火怎么也烧不到自己身上。
云志含不禁暗暗叫苦,“统领啊统领,你我好歹也有过几面之缘,我也因着你的嘱托好好照顾那穆归羽了,你怎么能……说泼水就泼水呢?你这话说的倒是轻松,皇上可会怎么想,我可不想引火烧身啊!”
“皇上,臣刚刚本来是要禀告的,统领这不就进来了……”云志含道一句,急忙救火,能救多少算多少。
萧纪瞥了一眼萧宇,微颔下巴,给云志含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云志含会意,放下了心,心内暗笑。
李旸,程扉两位透明人也明白了是由,神色缓然,等着看戏。
萧宇不明所以,瞟向萧纪,眼神问道:“怎么了吗?”
萧纪斜勾嘴角,眼纹微皱,反问道:“你说呢?”
萧宇撇嘴,摇头,心里暗道:“我哪知道?”
“宿云”萧纪喊道,“把他给朕带下去盯着,朕处理完这边的事再跟他算账”。
“是”
刚听见一语,一道黑影划过,萧宇就被拖了出去,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殿上其他四人皆是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本以为能看场好戏的,主角没了。真是大失所望。
“金啸一行人该怎么处置?还请皇上亲下旨意”云志含道。
“你们怎么看?”萧纪问一句,瞥了瞥静立在一旁的李旸和程扉。
“臣以为应将金啸一行人斩首示众,以扬我天朝国威,让那北蛮之地的宵小之徒不敢再进犯我大梁”李旸回道。
“臣附议”程扉拱手道,正中下怀。
“你们俩如何看?”萧纪再道,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却还是借他人之口说出。
“臣也觉得李旸、程扉二位大人言之有理”云志含也附议,这种细作,祸国殃民早该除之而后快了。
廖武忖量,缓然道:“臣也觉得几位的大人说的合理,只是大梁朝推行‘仁治’,‘德治’,私刑不可太过泛滥,不如给他们留个全尸葬在京郊案发之地,让他们在那儿赎罪怎样?”
云志含哑然。得,说了一大圈还不是得死,你这方法可比我们这损多了,死了也不得安宁,让他们悔罪。金弁明面上不好讲什么,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苦,发不出的火啊!
“臣等附议”云志含、李旸、程扉三人一起道。
原以为廖侯爷是个文弱书生,行事软弱扭捏,今日算是长了见识了。
宁得罪武人,不得罪文人。
他们可是真损。
萧纪暗笑,倒是为那私刑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准奏”。
金弁不爽,萧纪心里就爽多了。
“那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