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记医馆,今天开门要比往常晚了一些。
事实上不止是今日,自从陈凡接手以后几乎日日如此。
如果换做是从前,在这个时候,怕是早就有客人上门光顾。而今日,却只有两个医馆伙计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在那倒腾着需要翻晒的药材。
吴管事站在柜台后头看着这一切,无声地叹了口气。医馆原本有四位伙计,可就在前几天其中两人已经过来向他提了辞呈。这些都是极有经验的学徒,要知道药行可不比其他行业,要培养出一个精通药理的学徒没有两三年时间绝对不可能,可以说这四位学徒每一位都是医馆珍贵资源。
因此面对这种情况,他当晚便是来到陈凡住所,并向他报告了这件事情。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新东家非但没有挽留这些人才,反而是痛快地接过了辞呈报告。
这些也就罢了,就在昨日,医馆里唯一的一名大夫也选择了离去。吴管事竭尽全力对其进行挽留,可最后仍是没能成功。他甚至连夜跑到陈凡家中,想要请这位新的东家出面,可最后却是被一个丫鬟告知陈凡并不在家。
一个好的大夫对于一个医馆而言,可以说就是主心骨,大夫都走了的话,那么这个医馆就要彻底散了。医馆收益的大头虽然是在药材的买卖上,可没有大夫,又有谁会来你这买药?
想到这,吴管事再次摇了摇头。
这新东家啊,终究是太年轻了......
吴管事哪里知道他眼中的这些珍稀人才在陈凡眼里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陈凡之所以还留着医馆的大夫与伙计是因为他还需要他们帮着自己去收集药材,他可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只是如果有人认为陈凡非他们不可得话,那就大错特错。
他虽然是医馆名义上的主人,可一切日常打理经营还是交予吴管事打理。事实上,除去一开始的那次见面,陈凡就再也没有在医馆出现过,而医馆的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吴管事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焦急,可这里终究已经是陈凡私人的产业,纵使他有心相劝,也是有心无力。
活到他这个岁数,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要不是因为早年受过陈凡母亲的恩惠,怕是也懒得上这个心。吴管事心中如此想着,只能是尽力经营,以保得自己这个东家一世衣食无忧。
“少爷。”
看着陈凡从门外走进来,吴管事连忙迎了上去:“张大夫他在昨天......”
陈凡伸手制止他继续叙说,淡然道:“事情我已经听小蝶说了。”
“那既然这样我们马上登门去请张大夫回来吧,他平常最喜欢喝的醉仙楼的八仙醉,我已经给准备好了。”吴管事跟在陈凡身后,开口道。
在他眼中陈凡虽然没有当即挽留,可如今也为时不晚,只是他根本就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谁跟你说我要请他回来的?”陈凡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吴管事,淡然道。
“可要是没有张大夫的话,我们这医馆就要开不下去了。”吴管事急声道。
他旋即发现自己方才太过于激动,放缓情绪,语重心长道:“少爷,老奴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的,早年又受过小姐的恩惠,绝对不会害你的。这次你听老奴一声劝,去把张大夫给请回来吧。”
“去者不留,就算我这次把他请回来,吴伯你认为他的心还会在这里吗?”陈凡脸色平静,随手翻看着柜台上的账本。
“对了,吴伯我要你帮我买的药材都准备好了吗?”
吴管事有心再劝,可当他看到陈凡那张平静得丝毫不起波澜的脸庞,知道对方心意已决,自己多说无益,不过徒惹对方不快罢了,只能开口回道:“其他药材都好说,可是其中有三样却着实让人为难。”
“是三样?”陈凡脸色平静道,为了避免有心之人留意,他开给吴管事的单子上足足有上百种药材之多,最后只有三样药材没有收集成功,这对他而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分别是当阳血参、苏木与蛇蜕。”吴管事顿了顿,接着开口道。“当阳血参虽然稀罕,可并非没有,只是价格实在是贵得离谱,去年我去郡城大药行采办药材时曾看过,就拇指大小的这么一小截血参就要价黄金百两。”
说着,吴管事还伸出手指朝陈凡比划了一下。
“至于苏木和蛇蜕,倒不是稀罕物。只是少爷你开的单子里指明要三百年年份的苏木,这就罕见难寻,至于黑金锦蛇的蛇蜕更是如此。上一次听人说起黑金锦蛇的行踪还是在三年前,我们韶山城北的那座深山之中。”
陈凡卖了所有田产,从杨府那里一共拿了三千两白银,算上损耗,折合起来还不到三十两黄金,也难怪吴管事会束手无策了,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总不能指着他凭空给把药材变出来吧。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如果换做前世,不过是陈凡一单生意的事情,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至于降低药材的品质这一点,陈凡是绝对不会去考虑的,因为这些药材是他拿来准备洗髓用的。
万丈高楼平地起,地基要是不牢的话,将会注定修行这条路走不远。
陈凡沉思了片刻,看着吴管事,开口道:“吴伯,今天你去找人重新做一块牌匾。”
“做牌匾干吗?”吴管事下意识开口问道。
“那个张大夫既然走了,那么这个医馆就由我来亲自经营就是,只是这规矩要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