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你倒是找对了人,以后来这边听京剧是不要花钱了啊。”
“我可没这打算,老谭啊,这是正事,人家需要配乐呢,左右也是件好事,就来看看吧。”
“这人名气是很大。”
京剧社里,赵季平乐呵呵的和老朋友谭盾聊着天,他知道后者是有些恃才傲物的,这脾气从年轻那会就有,这老了老了都一辈子了,那自然更是改不掉了。
“王宏伟,多向你谭叔学一学,但是这脾气是别学了。”赵季平对着另一边自己的学生这样说。
王宏伟本来是有些工作要处理的,可是师父发话,又加上几乎是国内最富盛名的谭盾一起,他也就只能跟着来听一场京剧了。
“谭叔的本事和脾气都是一等一的。”王宏伟笑了笑。
赵季平眯了他一眼,指了指还空着的舞台说道:“我看人家甘敬脾气就很好,人家没本事?人家能弄个奥斯卡影帝回来,人家能弄个2亿美金回来,换了你们谁行?”他话风一转,换个目标,“别看赵麟是个春晚副导演,就是让他贪,他能贪2亿美金不?”
一直在看戏的赵麟被唬了一跳,低声道:“爸!注意场合!我贪什么啊,这只言片语的传出去,就成笑话了!”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赵季平斜瞥一眼,“你怕什么?”
“坎头子!公众场合哟!”赵麟很无奈,一下子连陕西话都飙出来了。
“还说我的脾气呢,我看你的脾气也好不到哪去。”谭盾乐了。
赵季平哼了一声:“等会听戏吧。”
谭盾不言语了,他算是被老友硬生生拖过来看这位京剧演出的,也不觉得今天能看到什么花,他是听过阿甘的名字,也看过两部阿甘的影片。
不可否认,这一位的演技确实不错,但出于一种微妙的心理,谭盾有点喜欢不起来。
人是要相性相合的,也许,这就是相性不合。
……
甘敬坐在后台,仰着脸观察小师妹的神情。
“师妹,你这手描眉功夫比我公司那些专业化妆师也不差啊。”
谭珊在上妆的时候极为专注,闻言只是轻轻一笑:“真的吗?那我以后没有戏唱,师兄可要收留我啊。”
“嗯,没问题。”甘敬闭眼任由师妹的手指从脸上滑过,有点凉腻的颜料一点点抹匀,这就有点像是演戏前的酝酿状态,登台前安静的上妆就是调整的过程。
今天这一场本来是有不少人的曲目要上,可是甘敬临时要求把戏全给了自己,可以说,今晚就是一场独角戏。
漫长的上妆结束,谭珊退后了两步,打量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至此方才问了一句:“师兄,你今天的曲目挺多的,能不能撑住啊?”舞台上的演出是个挺费心力和体力的活,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完整唱下来的。
“没问题。”甘敬掐了个指,轻轻瞥了一眼小师妹谭珊。
谭珊眼睛一亮,师兄这三个字亮了一下嗓,声音状态很好,她心中的隐忧一下子去了不少。
甘敬站起来走了几步,开始更换身上的衣服,同时有助理进来为他报告外面的情况,那家伙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万事俱备,就差登台。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一切准备就绪了。
第一场安排的就是甘敬浸淫最久的《霸王别姬》,这也是最开始就学了的曲目本来谭山是想让小师弟作为压箱底的曲目,可是甘敬仍旧不愿,执意安排在开幕第一场。
“下面请欣赏《霸王别姬》。”报幕声传来。
舞台一侧,一行人缓缓出场,正是“八侍女随虞姬上‘。
”那个中间的就是阿甘啊?“
”这妆化的太浓了,一点都看不出原来的脸了,这票买的有点亏啊。“
”我要是拍了发朋友圈,大家都认不出来啊。“
”先发个微博吧,地点就定位在谭家京剧社,之前阿甘微博上不是宣传了么,时间地点都对,也能炫耀一下。“
报幕声没有熄灭台下三三两两的喧哗,不少人在来之前压根就不听京剧,只知道这是华夏的传统文化,只知道现在没多人人听这个,也知道要不是阿甘,自己根本就不会来。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甘敬首先亮嗓。
他刚一出声,台下观众见明星出场的一些喧闹就是猛然一静。
嗓音是高宽清亮,音色是纯净饱满。
坐在前排的谭盾有些惊讶的和赵季平对视了一眼,这句一听就能听出来彩啊,有些不一样。
(大王回营啊!)
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
二师兄的项羽出场。
(马僮牵马下)
甘敬扫了一眼台下,心中无悲无喜,虞姬的心中却满是悲情。
大王!
这一番连累你多受惊慌。
一阵念白,甘敬走了数步,姿态绮丽,双手虚扶没有出鞘的鸳鸯剑。
劝大王休愁闷且放宽心,且忍耐守阵地等候救兵。自古道兵家胜负乃是常情。
赵季平和谭盾更惊了,这一番唱工没有矜才使气,始终保持平静从容,这份京剧的气度让他们想起一个人。
”你还记得你作曲的那一部《霸王别姬》?“
”我当然记得,可我倒是从印象里想起另外一个人。“
两个老头对视了一眼,他们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