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儿在剥了第一具尸体时就出现了意外,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又不得不强忍心中的震惊和难受继续干活。他看到尸体中居然有自己在大周门的二师兄沙江和四师兄白杨柳,虽然有着夜色和雨幕的笼罩,但他确定自己不会看走眼。他们一个被曹阳山剥衣一个被付宜昌剥衣,每人的身上至少有五道致命伤口,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刘三儿清楚的记得最后一次离开大周门时,本来是他和沙江一起去无尘宗送信的,但出了山门就被白杨柳半威逼半利诱,外加沙江默默支持的换了路线,改为前往大梁门。怎的这两人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没去无尘宗?老头子的信他们弄丢了还是无尘宗的庙太大了看不上大周门那点家业?
虽然一时间有无数个念头在心里划过,刘三儿却不敢表露出分毫。当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他马上就恢复了以往的冷静,继续给不知名的尸体剥衣。但他很快就发现凭他的一己之力根本改变不了眼下的状况,一旦做出错误的决定,不仅丁念会迁怒于他,边上这些杀了红眼的“师兄”们恐怕就会将他首先撕碎。他必须的表现出点什么,以掩饰就要流露在脸上的心情。
“唰”的一声,刘三儿果断的抽出了争锋剑,然后在众人差异的目光中对着脚下尸体一阵乱砍。
刹那间血肉横飞,鲜血和充斥在空气里的血腥味一下子唤醒了正在愣神的众人,纷纷祭使出飞剑,不久后连黄欣然都加入了进来。
刘三儿根本不管这些,更不在意那些此起彼伏飞剑的呼啸和剑破血肉的声音。他只想早点结束这里的一切,远离屋子里那个让他生出噩梦的可怕女人,心中反复念叨着一句话:“我要报仇吗?我该找谁报仇?”
……
聚贤酒馆是天真坊市里最著名的酒馆之一,平时这里人满为患,很多消息掮客都在这里买卖或者交换情报,顺便喝几杯这家酒馆自己酿制的灵酒,但今天这里的人却特别的少,数名看上去年纪很大的练气期修真者希希朗朗的分布在一楼大厅里,偶尔会有轻微的交谈和时不时的叹息,这让整个酒馆的气氛都显得格外萧条。
酒馆掌柜是名练气中期的中年胖子,正呆呆的注视着柜台上的一壶酒,心里愤愤不平,恨不得将这大厅里的几个老家伙和二楼包厢里的三个年轻傻子赶紧全部滚蛋,这样他便好关店打烊。他并不是不想做生意,或者看不上今天不太好的生意状况。他今天实在是有事要做,偏偏又不能在酒馆开门的情况擅自离开。看了眼边上两名无精打采的凡人跑堂,他挥手示意他们分头行动推销些更烈的酒出去,早点将这群不谙fēng_liú韵事的家伙送走。
很快,掌柜的就失望了,一楼几个老家伙明显不买跑堂的帐,听他们口气似乎没有一点买烈酒的意思,而很快下楼的另一名跑堂的也一脸丧气的下来了,不用问给出的消息也好不到哪去。
掌柜的真想开口骂人,但他不敢。一来,这酒馆不是他的,老板是名无尘宗的筑基,他因为一向谨慎和听话才能在掌柜的位置上一坐十几年,每天数数灵石就有高于同阶人一大截的收入,不知羡煞了多少认识和不认识的家伙。老板早些时候虽留下话来,今日如果没有客人可以关店一天,但天不遂人愿,偏偏有这些爱好与众不同的家伙在店里坐着,且没有惹事,他没有理由赶人离开。二来,他实力不够,一楼几个老家伙里有两个是练气后期修为,他无从下手,连见了都要表现出敬畏三分的样子,而二楼那三个不谙fēng_liú的傻子里虽修为最高的才与他相当,但不知为何他却能从那人的身上嗅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十几年的察言观色把他感觉训练的一向很准,他确定那是一个更加不好招惹的家伙。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掌柜的终于受不了了,吩咐跑堂的暂时看着,深吸口气亲自去跟大厅里的老家伙谈,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之后,他终于清空了一楼,示意一个跑堂的然后他径直走向楼上包厢,到了门口时又不住给自己打气,心道:傻子也爱灵石吧?我就不信了!
之后,敲门、自报家门、推门而入,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掌柜的为此沾沾自喜,将门重新合上后冲三人拱手道:“嘿嘿…今天外边多热闹啊,三位道友怎么不出去看看?”
那三人闻言都是一愣,接着先后笑了起来。
一儒生笑道:“不去不去,掌柜的就是为了这个吗?热闹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在这里边喝酒边聊天来的爽快!”
“是啊,我与杜兄一见如故,正谈到兴头上呢,外边这会儿就是有十个不穿衣服的姑娘我也不看!哈哈…”一黝黑青年插口道:“来来来!杜兄,我再敬你一杯!刘兄也一块干了吧!”
“好啊!”那被称作刘兄的胖子举杯跟另两人碰了,笑着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端起酒壶用空杯子给掌柜的也到了一杯,送过去道:“我猜掌柜的肯定有什么话想说吧,哈哈…先喝了这杯再说也不迟嘛!”
这胖子就是刘三儿,姓杜的儒生自然是杜全知,而黝黑青年则是黄椟椟。他们三个都喝高了,因此才有些收敛不住,说话都比平时随意了很多。
“这…三位…我…”掌柜的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