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为鬼,鬼死为聻…人死为鬼,鬼死为聻…”当刘三儿在反复念叨这句他从未听过也完全不能理解的咒文时,他和幂姐、学东周围的空气中渐渐多出了一些若有若无的白色烟雾。
这些烟雾很淡很淡,像极了雨后山中的那种云雾,却比那种淡了太多,几乎为人所不查,便是修真者稍有不慎也注意不到。
刘三儿沉浸在咒文当中,自然丝毫注意不到,也更想不到会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会偷偷释放不知名还无一点气味的烟雾。
学东懵懵懂懂,看样子还没适应幂姐由凡人到修真者的角色转变。
虽然盲了眼,幂姐却第一时间发现了空气中的异常。她轻轻摆头嗅了嗅附近,已疾跃至学东身边,轻声道:“空气中有人下了毒!我的山河珠解不了这个,是袍哥会的筑基来了,你快走,带上咱们院子里的那些弟弟妹妹们,走到人越多的地方越好。我如果不去找你,你们就一定不要回来。”
“不可以的,幂姐!我…我…”学东背着手,急的一时语塞。
“道友!我可能没办法兑现那个赌约了,你也快离开吧,如果有可能的话,帮我照看下学东他们,拜托了!”幂姐不再理会学东,又转首用盲眼去看刘三儿。
“那你…这个…你…你要留下来独立对抗筑基修真者?!姑娘,你的修为虽然很高,神通虽然也很强大,但我不觉得你能借此战胜筑基修真者的。你还中毒了,这完全等于自杀啊!”听到有人下毒,再仔细看看空气中那些若有若无的烟雾,刘三儿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虽然不知道那些烟雾是何时出现的,但他却清楚他自己、幂姐、学东他们三个都吸入了不少毒烟,现在再捂住鼻子或者闭气已经晚了,所以也没有徒劳去做。
虽然目前身体还没有任何不适,可毒就是毒,终究有发作的时候。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而幂姐又说来人将会是袍哥会筑基,那么问题立马由严重变成了致命。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思去管别人,换成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估计早就一个人溜了,根本不会管一个刚认识的人的死活。况且留下这个人还能拖住敌人,给自己争取来更多的时间。
这个女人居然超乎想象的让别人先走,自己留下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品质?修真者里有几个人能做到?
真是个又美丽又善良的女人啊,刘三儿只觉眼中一湿。他居然被瞬间感动了,上一次被人感动还是十几岁的时候。他看着学东的脸,发现学东眼中也有湿意,但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惭愧。
这烟——莫非是学东搞的鬼?
刘三儿目中一闪,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悄然移动了身体,很快注意到了学东倒背的手中正攥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翠绿瓷瓶,一些和空气中相似的烟正从里面逸散出来。
靠!
果然是他!
搞什么啊!
发现刘三儿和学东都没有走,幂姐当即有些着急了,说:“你们怎么还不走?等他们来了你们就走不了了!快啊!”
说完,她只觉身上一阵阵软,这是鬼面袍哥来说不算毒药,只能让修真者在一段时间内没办法用出法力外加浑身酸软,等同于凡俗世界里的软筋散,所以山河珠根本解不了这种不是毒药的毒药。她心中只觉一阵悲凉,又道:“你们快走吧,真的要来不及了!学东,你记着,我不去找你们,你们一定不要回来。”
说话间,她已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不由地向地上软去。
刘三儿正要跳过去扶住,忽然感觉身子一软,居然提不起力气来了。知道毒性发作,更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成砧板上的鱼肉了,他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异常。
倒是学东,身为下毒之人,肯定早就吃了解药,又离得近,上去就强有力的接住了幂姐手臂,柔声道:“幂姐,可你怎么办?这是什么毒?怎么会这么厉害?要不我们背你回你那个忘情道山门吧!你快告诉我该怎么走,入山的秘语是什么?”
幂姐一双眼重变得空空茫茫的,说:“来不及了…太远了。就是来得及,那下毒的人又岂会容你我去找?”
刘三儿却已明白学东此举的用意:他在问“忘情道”的所在和忘情道的入山秘语。
人世的欺诈一至于此,这个家伙的演戏能力一流,只修真却是浪费了。
学东疾声道:“没关系的,我们还有刘道友嘛!他修为高深,实力也很强,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幂姐,你快说呀!”
刘三儿再也忍受不住了,开口急叫道:“姑娘千万别信!是学东,是他下的毒!”
刘三儿真的不忍心告诉幂姐这么一个残忍的事实,但他必须说:“那瓶子现在还在他身上,翠绿色的,有拇指大小。他没有储物法器,很好找到的!”
幂姐的脸色一时沉静下来,空气中一时一片默然,她有气无力的问:“学东,是真的吗?”
学东如遭电击,忽的撒开手向后一跃,脸上一片愧色,却仍镇定道:“幂姐…对不起…是真的。”
幂姐摇摇晃晃的没有倒下,一双空空茫茫的眼那么茫然地望着学东,木然问:“为什么?”
学东的脸上一阵激动:“幂姐,你的修真者身份我一早就猜到了,但我没有想过你的来头那么大,要找你麻烦的人来头同样大的可怕,我不能也不敢得罪他们。我才二十岁不到,我本该把大把的时间花在修行上,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