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将这话说完,又静静待了片刻,方才将捂着李洪的手拿开。
随后便再也支持不住,张口一吐,一口殷红鲜血陡然喷出,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人也是一个踉跄。
李洪一把搀住叶开。
“叶兄弟,你没事吧,你受伤了?”
叶开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走到案前坐下,随即袖袍一抖,一个海螺便露了出来。
随后他轻轻一抖,海螺之中便掉出一个人影来。
这人面色如土,落到地上还在咳着鲜血,显然受伤也是不轻。
加上他此时浑身湿透,发须皆是黏在身上,显得更是狼狈。
“你……你是谁,为何在我的碧海青螺中!”
李洪微微一愣,指着他喝问起来。
这人被李洪这一喝,竟是微微一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艰难的抱起双拳,向着李洪虚虚作了个揖。
随后便拿眼望着叶开,开口问道:“师兄,可是混过去了?”
叶开微微一笑,随后袖袍一抖,取出一瓶疗伤丹,自己吞了两丸,又朝着他抛了过去,随后点头说道:“不错,那千幻童子离去之后,却又返回,在门外驻足了旁听了片刻,只是亦被我瞒了过去。如今他已离开,屈兄安心便是。”
屈立行这才面上一松,亦是拔开瓶塞,倒出药丸往自己嘴里塞了几颗,闭目恢复起来。
叶开与屈立行这一番对话,却仿若打哑谜一般,让李洪更是摸不着头脑。
天可怜见,他不过是睡了一觉,却发现变化也忒大了!怎么不但叶兄弟受伤了,连自家的碧海青螺里都掉出来一个伤者?
“难道我是睡了一年吗?分明只睡了不到一夜啊?”李洪轻声嘟囔了一句。
他这模样却是叫叶开不由一乐。要知道李洪之前一番表现,便完全是实打实的本色,没有一丝演绎,这才能够骗过那两个精细人。
不过此刻叶开却是无心与其详细解释,只是好言和他说了几句,便半哄半赶的让李洪进了房间,随后便坐在椅子上闭眼调息起来。
这疗伤丹是在栖霞派霞岚真人店铺中采购,品质不说极佳,却也算得上不错。
是以过了少顷,叶开便恢复了些气力,缓缓睁开眼睛。
又过了一会,屈立行伤势也是微微好转,终于站起身来。
“屈兄,今夜之事我虽是揣摩了些,却还有颇多不解,你我入内详谈如何?”叶开伸手一引,指了指静室方向。
屈立行点头,缓缓迈开步子,言道:“正要和师兄详叙。”
…………………………
静室之内。
叶开二人在榻上相对而坐,屈立行正侃侃而谈。
从他先到了约定之处,正等候叶开,却忽然见得一黄一黑两个男子送着一红一白两个女子出了公羊府开始;到他觉得这黄黑二人道行精深,出入又有侍从,定是公羊府中的重要人物,机会难得,等不及叶开,这等心中活动。
又从他如何掩气潜藏,坠着这二人入了府中,又如何避开各处修士,守着这二人跟入地下通道;再到他怎样发现地下庞大的法坛法阵,又怎样偷听这二人谈论私密,又是如何被发现,如何布下困阵,怎样逃遁,又怎样被追击,一直到最后遇上叶开。
直把整个过程说了个详实无比,事无巨细皆是一一分说明白。
“竟是如此?”叶开难抑心中震撼,轻呼出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情平复下来,接着说道:
“兹事体大,若是屈兄所言不虚,此事已非我力所能及,怕是唯有传讯师门一法了。”
屈立行却摇头说道:“若是贵派能够出力,这危局自然片刻便解,只是恐怕这讯息传不出去了。”
叶开闻言亦是醒转过来,开口说道:“不错,今夜之事一出,怕是那千幻童子早已封绝全城,便是一只蚂蚁也不会放出去。”
他一边说着,便想起了入城之时所见的那凶险之极的禁空之阵,不由得就那阵法之事接着问了屈立行一句。
“之前周唯曾与我提起过,此阵名曰禁空绝地阵,却是旁门之内一流的封禁阵法,又是由北荒最顶尖的阵法大师列入玄布置,一旦开去,封天绝地,当真是上天无门,入地不能,便是一只蜉蝣也不得出。我对阵法也有涉猎,当时便曾上了心,之后便对此阵有过观察,只是遗憾,以我的本事,却是未曾发现一丝破绽。”屈立行似解释,又似感慨,随后接着叹道:“此事也怪我,若非我在地下密窟闻听隐秘,一时心神大震,气息外泄,导致露了行藏,也不会叫那千幻童子察觉,不但自己受了伤,还累及师兄陷入险地,若非师兄手段超卓,怕是我二人皆是难以幸免……”
屈立行说到这里,又对着叶开作揖道:“师兄相助之情,救命之恩,屈某没齿难忘。”
叶开微微摆了摆手,说道:“屈兄客气了,如今我们这处境,帮你便等若帮我自己,又何来恩情之说。此话休要再提。”
如今他二人算是同生共死了一番,之后还要相互扶持,屈立行也不是矫揉之人,便也轻轻点头,将此节掠过,不再多言。
叶开亦是沉吟不语。
一时之间,无声沉默,显然是这二人都在思考。
叶开伸手揉了揉脑门,心念急转,他心中有九分肯定,红白两位女子,便是夕若瑶和那秘境所见自称素儿的赤足少女。
说实话,这少女在其心中,危险程度比千幻童子亦是没什么差别,甚至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