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虚说完,便见一人站出来说道:“小和尚,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那叛军丧尽天良,奸丶淫掳掠、无恶不作,更是屠戮我天秦百姓无数,我辈武林之人恨不得将那些叛军悉数杀尽,又怎会放得那些叛军活路!?”
“真言大师慈悲为怀固然无错,但我认为这好歹也要因人而异,真言大师竟然会去救那些叛军,哪怕真言大师如今在武林之中的名声再盛,也请恕我无法苟同!”
说着,这人冲着真言大师便是一个拱手行礼,只是其动作之快,倒是尽显敷衍之意。
见此,净虚怔怔然地说不出话,又忽闻另一人说道:“这女魔头虽是杀人无数,但好歹她还杀了不少叛军,也算对我天秦有益。我等虽是前来响应九大正派、共同捉拿这女魔头,但就冲着她杀叛军这一点,我们几人便不会冲她出手!”
“女魔头杀了你们金龙寺的弟子,此事本也是你们金龙寺与她的恩怨,到底是与我等无干。现在这女魔头敢只身前来,倒也令我等佩服她的胆量!既然现在她已是来了,不如就让真言大师与她将恩怨理清,有我等在一旁做个见证,也不怕这在场之人有谁会偏袒着谁!”
言罢,这人索性抱臂而立,一副观望地模样,显然已是拿定了主意。
而这人身后几人,也是相视一眼之后,便微微点头,倒是与这人同进同退,不再打算为难那灭佛真人,只是要看真言如何回答。
而净虚听得这人之言,其面色不禁更是难看,又听闻四周武林众人窃窃私语之声,净虚才知自己对世间之事想得太过天真。
“这话说得不错,原本以为这女魔头嗜杀成性,我们这才赶来要围剿她,想不到这事儿只是这女魔头与那真言大师的恩怨,我们要是插手,岂不是多管闲事了?”
“嗯!毕竟那女魔头与叛军乃是杀父之仇,是那真言大师阻拦在先,这才让女魔头记恨上了金龙寺,我们要是动手的话,岂不是等于帮了那些叛军?”
“只是这事儿乃是真言大师与这灭佛真人之间的恩怨,这灭佛真人却杀了那么多金龙寺弟子,到底还是罪不可恕啊…”
“且看那真言大师如何回答,要是他们之间能够私了,倒也犯不着我们去多管多问了!”
“那好!我们就先看着…”
……
四周众人如此说着,尽皆打起了观望的主意,倒是不见任何一人再出来说话。见此,净虚心中更是着急,心道这些人不是来帮助金龙寺捉拿灭佛真人的么?为何事态会发展到现在这等地步?这些人竟然都指责起了自己师父的不是?
心中不解,净虚便要开口呼声,不想那话还未出口,其身后真言便已是唤道:“净虚…”
“师父?”
闻声一愣,净虚回首看去,只见自己师父正看着自己,其不禁一声轻咦。
“净虚,回来吧…”
但见真言轻叹一声,便向净虚招了招手,示意他回到自己身旁。
“师父?”
见状,净虚却是不肯罢休,只想要让师父出声解释几句,也让这在场之人都明白师父的苦心。
而真言身为净虚之师多年,二人可谓是情深如父子,他此时见到净虚模样,又如何会猜不到净虚的心思?尽管是猜着了,但真言却是没有解释地打算,只是又冲着净虚瞪眼呼道:“净虚,莫非你连为师的话都不听了!?”
“净虚不敢!”
见到师父颇为动怒,净虚顿时一吓,这便连忙垂首而立答着,又回到了师父的身旁立定不动,不再见他吭声。只是看着净虚的神情,其上明显还是有着忿忿之色,显然其心中还在想着要为自己师父打抱不平。
唤回了净虚,真言也不再理会他,只是抬足上前几步,又看向四周武林众人,这才缓缓说道:“阿弥陀佛!诸位可是认为,贫僧当年阻拦这位道长替父报仇、去杀那些叛军之事,乃是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倒谈不上,只是那些叛军乱我天秦社稷,本来就应该将他们杀尽!可真言大师却要救下那些叛军,倒是让我们不能理解,所以还请真言大师给我们一个满意地解释!”
一人冲着真言抱拳呼道。
闻言,真言泰然自若地答道:“阿弥陀佛…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些人都已是答应了贫僧,不再继续为恶,贫僧又如何忍心再看着他们死于非命?”
“叛军终归是叛军!他们所行恶事已是罄竹难书,又怎能保证他们不是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再做一套?真言大师如此就轻信那些叛军之言,若是放得他们离开,又被他们杀了我天秦百姓,试问到时谁又能为那些百姓之死负责!?”
一人不认同真言之言,这便出声反驳问道。
“不错!”
又见一人嚷道:“叛军终究是叛军,他们无恶不作,怎么能轻信他们的话?哪怕真言大师身为佛门之人,不能做那杀孽之事,可也不应该如此轻易就要放他们离开!依我看,真言大师理应将那些叛军抓回来囚禁才是,这样一来也不怕他们再去作恶!”
“此事倒是贫僧所虑不周了…”
真言又一叹说道。
这时,又一人说道:“此事事已至此,多说已是无益,我们也不必揪着多年之前的事情不放。眼下,我们还是看真言大师如何与那灭佛真人解决恩怨才是,毕竟灭佛真人也杀了不少金龙寺的弟子,此事若是不给一个交代,我们这么多人来此一趟,岂不是都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