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阵沉默。
好一会儿才听到男人说,“死了又怎样,难道就可以抵消他撞人的赔偿了吗?”
年轻男人冷笑,“是啊,他死了,那咱们就找他家里人要,总不可能都死了吧。”
这个钱,一定要要到。
不是小数目呀。
都三十了,事业无成,家里还帮不忙,女朋友谈了几个,一听他家里农村的还买不起房,就拜拜了。
可又看不农村的,呵,都傻大姐,哪有城里姑娘斯文优雅,带出去倍儿有面子。
这一个谈了两年了,也不敢说结婚的事,就怕说了马要分。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冤大头撞来,肯定不能放过,必须狠狠宰一笔。
别人死活有自己重要吗?
女人不再说话。
可能是觉得说再多也没用,而且,她自己也很心动。
所以说呀,有时候,人性是种很可怕的东西。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说人是一种高级动物了。
没人性的时候,比动物还不如呢。
思如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还在讨论怎么去余亚飞家里要钱,看到有人进来,都愣了下。
但很快反应过来。
看着思如,眼睛睁得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女人尖叫出声,指着思如,“你……你不是……死了吗?”
所有人听到她的话,都连连后退。
一脸惊恐。
女人更是吓得摔倒在地,想爬起来,腿都软了。
床的老人连滚带爬的往下面跑。
抱着被子,一边抖一边说,“不是我,不是我害你的,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连看都不敢看思如一眼。
思如面带微笑。
当初余亚飞就是从这个医院的楼顶跳下去的。
闹很大呀。
很多人都知道。
还了报纸。
但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说他畏罪自杀。
畏罪?
呵。
思如都不知道余亚飞犯什么罪了。
这个社会,还是很多人迷信的。
相信有鬼,也信因果报应,特别是老人,不知道什么会死,怕下地狱呀。
地狱很恐怖。
有刀山火海,还有油锅呢。
思如微笑,挑眉,“啊,你们说什么呢,什么死了,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余亚飞呀,就是撞了她的人,唔,前几天,咱们还一起打官司来着呢,法院判我要赔你们几十万呢。”
勾唇,“我呀,是来还债来了。”
所有人:……
都瑟瑟发抖。
连看都不敢看。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自从她进来之后,这房间里就凉飕飕的。
思如指着老人。
老人:……
连连摇头。
闭着眼睛,“不不,你没有撞我,不是你撞的我,是我自己跌倒的,你别来找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要你赔钱了,你走吧,走吧。”
很想晕过去。
但身体太好了,只能一个劲的翻白眼,就是晕不过去。
这个人。
来找她报仇了。
后悔不已,早知道当初就不说慌了。
就算是躺在床,余亚飞跳楼的事,她也有所耳闻。
思如挑眉。
害死了人就想着么轻易的解决掉吗?
摇头,不可能。
微笑着说,“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我今天来,是来履行法律的判决的。”
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
“这张卡里有五十万。”
法院当初判的是连带医药费五十六万。
中年男人睁大眼睛。
注意力已经被思如手里那张黑色的卡吸引过去了,直盯着,一动不动。
咽了口唾沫。
“你,说的是真的?”
但还是不敢过去。
思如勾唇。
“你不信?”
年轻男人抬起头,小心的看着思如,舔了舔嘴唇,“你……你没死?”
思如就笑了。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荒夜谈。
“哈?死?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死了。”
看着年轻男人,“就算你们恨我撞到了人,也不会希望我死掉吧。”
年轻男人:……
是这样没错。
可,很多人都看见你从楼跳下来。
咚的一声。
脑浆都摔出来了。
就问出来。
思如哼了一声。
“你问我,我问谁去。”
年轻男人被怼得无言以对。
又问了句,“你真没死?”
思如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
年轻男人小心翼翼仔细的打量着思如。
这时候正是中午。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地面,有她的影子。
鬼是没有影子的。
而且,也不能在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出来。
拉着中年男人到角落。
窃窃私语。
很小声,思如冷笑,不用听都知道,肯定是在说她没死,是活人。
思如找了个凳子坐下。
女人见她动了,下一大跳,连滚带爬的爬到老人身边,两个人紧紧的抓着被子发抖,脸色煞白。
思如觉得很可笑。
呵。
就这么害怕?
当初诬陷人的时候胆子可大着呢。
理直气壮,可没一点心虚的表情呀。
现在,怕什么呢。
怕,下地狱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唔,不用担心,会实现的。
呵。
地狱,可没这么痛苦呢。
两个人终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