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2日深夜,罗芸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等待着罗意凡,今天的庭审因为她因为腿伤,没有办法一起去。
在病房里一直熬到晚上十一点五十几分,才总算见到了回来的罗意凡,等听完罗意凡讲述的庭审大致状况,罗芸稍稍安下心来。
罗芸住的是单独病房,所以罗意凡征得医生的同意,一直住在罗芸的病房里面。罗芸的担心他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法庭上面的事讲完之后,罗芸立刻又问起罗意凡有没有给儿子打电话,学校里的状况怎么样,自己的母亲在护理院里面有没有闯祸。还有梁泳心那边今天都没有新的消息过来,也是罗芸睡不着的原因之一,已经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梁泳心还处在昏迷之中,而且,程楚的精神状况又不好。罗芸不停问着罗意凡,又不停跟罗意凡讲述着这些事。
再这样下去的话,罗意凡怕她精神也支持不住了,所以只好抱着姐姐打断了她的话。
“姐姐,不会再有事了,儿子那边很好,他很懂事,我有和学校保持联系。泳心那边不是一次两次手术可以解决问题的,你不要过于担心了,既然没有新的消息就代表一切平安。妈妈虽然病情越来越严重,不过护理院那边安排了两个阿姨早晚陪伴,不会有事的。”
“小楚那边我们可以慢慢劝说,我知道你希望两个弟弟都可以活下来,但是这个事情急不得,小楚杀了人,就算活下来也要接受法庭的审判,而且他现在一根筋想要把生命让给梁泳心,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让他开窍的。”
“可是,意凡,这些事情一天没有结果,我就一天无法安心。唉!你知道吗,这些天晚上我一直都梦见儿子小时候,他伸着胖乎乎的小手要我抱抱的样子……”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儿子,等所有的事情一结束,我们就马上回家,三个人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嗯,老天保佑,一切都好起来吧。”
罗芸伸出纤瘦的双手,像少年时一样帮罗意凡脱去外套,罗意凡抚摸着她的手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昵感在两个人之间流淌,温暖着他们的心脏。
在医院狭窄的病床上,罗意凡靠在床头,让姐姐依偎在自己身上,轻轻抚慰着她,等罗芸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事实上,罗意凡自己也心事重重,从罗雀屋上下来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
看着姐姐疲惫的睡颜,罗意凡在思考:罗芸的母亲前几天已经在护理院里过世,是因为脑萎缩并发症的关系,他怕罗芸支撑不住打击,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有,梁泳心现在心脏供体是一个大问题,如果直接用程楚的,是可以保命,但是程楚就没有活的可能性了。如果等待供体,医生和莫海右都表示很不乐观,因为梁泳心的心脏出现衰竭现象不是一天两天了,目前完全是依靠仪器和药物在维持。
等待时间过长,甚至会再次影响程楚给梁泳心的肾脏,这样就更麻烦了。实在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也只好从他们两个中做出抉择。
罗意凡一个人想着这些事情该怎么解决,不知不觉中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到他醒过来,已经是5月23日早晨十点钟,罗芸早已不在身边,从病床上快速爬起来,罗意凡披上外套,跑到门外找护士询问姐姐的去向。
“哦,芸姐很早就到程先生和梁先生所在的病房区那边去了,说是要去看看他们。”
“谢谢你。”
谢过小护士,罗意凡知道姐姐肯定是去看程楚的,所以他回到病房里,简单洗漱一下,就直接去程楚那里找姐姐了。
——
5月23日凌晨天还没有亮,罗芸就从罗意凡怀中醒了过来,一看手表,才四点多钟。
心里担心着程楚,罗芸轻手轻脚将自己的身体挪到轮椅上面,为了行动方便,罗芸每天睡觉的时候,都把轮椅放在紧贴床沿的地方。
尽量不吵醒罗意凡,罗芸给自己洗漱完毕之后,就滚动着轮椅来到病房门外。
值夜班的护士看到她出来,有些奇怪,问罗芸:“芸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嘘!轻一点,昨天一整天我弟弟累坏了,让他多睡会儿。”罗芸示意护士不要大声说话,自己轻轻将病房门掩了起来。
护士赶紧压低声音继续说:“芸姐,这些天真的是难为你们了,你现在要去哪里吗?”
“我想去看看小楚,顺便了解一下泳心的状况,你能帮我一下吗?”罗芸一个人没有办法坐着轮椅到楼上去,需要护士陪她一下。
“好,芸姐你稍微等一下,我让办公室里的姐姐出来替我看一会儿,就陪你上去。”
说完,小护士转身进入护士休息室,罗芸等了她大概一分多钟,两个护士就一起出来了,然后,先前的小护士立刻推着罗芸朝楼上病房走去。
罗芸和护士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话,两个人就到了程楚的病房门前,小护士把罗芸推到病房里面之后,立刻离开了。罗芸可以清楚地听到她同这个楼层的值班护士讲话的声音。
慢慢滚动着轮椅靠近程楚的病床,他还没有醒过来,罗芸仔细端详着程楚同梁泳心一模一样的脸庞,眼中充满了割舍不下的亲情。
是啊,自从知道程楚也是自己弟弟之后,无论他犯了什么样的罪过,罗芸一下子全都不计较了。有什么比血脉亲情更重要呢?
自己总共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