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莲心的叙述,汉生的右手摩挲着左手小拇指上的龟甲戒指,一时无语。
短暂的沉默片刻,莲心的余光很快扫过上书房小榻上的宫装黄衣女子,又很快收回视线,恢复恭谨姿态。
“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接下来的线索,你暗自去查。”
莲心了然,应诺而退。
此事关乎北戎王室继嗣,且如今并没有伤及性命,就算不是意外,表面上也只能是一个意外。
此后的半日,汉生一直待在上书房翻阅关于南海观音宗的资料。
奏折早已批完,妩心以及侍卫在殿外守候,所有的内侍宫人,皆得了汉生的命令不许入内靠近上书房。
汉生让神屋将陷阵停下,只维持了在平瑶身上的束缚,然后她在上书房内布下一个隔音阵,才让平瑶再次醒来。
平瑶醒来还未睁开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左手下意识一抓,似乎想要找自己的剑,却感觉自己手脚动作困难。
迷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的剑早已被汉生放在了上书房一个墙角,眼前是汉生略带探究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南海观音宗向来深居简出,从不轻易沾染踏足世俗,除了五百年一谶。唯有谶语出时,才会出世行走。让我算算,今年距离上一次南海观音宗的‘日出东方之白,月隐西归将夜’的谶语,隔了刚好五百年。”
“上一次,一朵金莲种子自碣石东岸而生,只可惜等观音宗的人找到之时,莲台已然被毁。不知这一次,谶语指的又是北戎的何处呢?”
汉生说完以后看着平瑶的脸明显垮了下来,看来她果然没有猜错。
她花了一个下午看完了上书房藏书里所有关于南海观音宗的传闻和记载,没有发现之前观音宗与北戎有过任何冲突过节,再结合之前秦王稚的学阵时的记忆,那就只可能是谶语的影响。
见平瑶没有言语,汉生又道,“说观音金莲能凝聚百年国家气运,这些话拿去说给晋朝那些君王也就罢了,我北戎从不信这些。不信天命,只信人为。你若真想要达成目的,便将实情道来,说不定孤心情好力所能及,还可以大发慈悲助你一臂之力。”
平瑶神色有些犹豫,看得出来汉生的说辞有些打动了她,但她还是充满警惕,“我如何信你?”
汉生失笑,“信不信由你,反正你现在落在孤手里,就是想做什么也没那个本事,倒不妨赌上一赌。”
平瑶眨眨眼,“好吧,你是北戎王一诺千金,我相信你,你先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汉生笑意不减,“只是简单的灵力束缚而已,不妨碍你说话。你先原原本本将来意说清,孤再放开你。”
“你!”
“你也说过,孤是北戎王,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平瑶又是一阵犹豫以后,方才垂头丧气说了来意,“我本欲前往北戎十三陵,不想十三陵把守森严,我一时进不去。正好又有人在花钱买你的命,我想着若你死了,宫中自然大乱,为了稳定宫中,襄侯自然不会继续待在北戎十三陵,人就不会那么多,我也方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