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色花叶小心地装在腰间的小药袋里,我与溯月、青痕、泷司、梁漪一起出了酒楼。
青痕忽地拽了下我的裙子,我弯下身子他在我耳边说道:“二哥说车子小,我们先去吴秀,在雀台等你们。叫你们快点来。”青痕说完向着溯月跑去,溯月抱起他,看了我一眼,两人很快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
他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就那么不愿意跟我说话么......却叫我们去雀台,不想去,不想再被他折磨。
心烦,漫步在夜半的阙城,看着灯火通明的街景,听着四周吵吵嚷嚷的声音,这样的夜没什么人有想睡的兴致吧。
“我说,你刚才问的那叫什么问题。”梁漪终于憋不住了,“你好歹也问个像问题的问题才是。”叹了口气,他郁郁说道:“算了,明天我去,看看能不能撞见那位老人。”
“不用了,咱们明天一早就走。”
梁漪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我,我点点头轻声道:“我好像知道答案了。”说完用手拍拍腰间的小药袋。
“回去睡觉吧,”泷司张嘴打了个哈欠,“被妖跟着转悠,很没有兴致。”
听他这么一说,我跟梁漪向着四周看去,眼角瞥过,果然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上,月色之下,那雪色的长发,是那个叫做伺年的妖怪。
他怎么会在这里,听泷司的意思他似乎一直跟着我们,莫非......真的要来配合我的“法术”?
我们向着院子慢慢走回,进院后关了门,在梁漪的要求下又挤在一间屋子里,他说这样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照应的过来,他还说他最怕去找谁谁都不在,哪个房间都空荡荡的,那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为了避免那种情况发生,就只能挤挤了,毕竟外面有个大妖怪在。
被他一路跟着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虽说酒楼上有送碗酒水给他喝,也不至于他跟了这么远来谢我们。
梁漪坚持不肯先睡,我跟泷司也不客气,他上床睡了,我躺在躺椅上合上了眼睛,至于梁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瞪大眼睛守着灯火。
“我先睡了。”
“你先等等!”梁漪的话让我不自觉地转了下身子向他看去,“你那颗珠子哪来的?”
......
转回身子背对梁漪,我说道:“捡的。”
“哪里捡的?”
“地上捡的。”
“哪里的地上捡的?”
“你屋子里的地上捡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敢做咱就敢担当。
“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觉呢,怎么会知道。”
“地上会有珠子?还是那么大个的?这阙城的地上长珍珠,我怎么就不知道这种稀罕事?”
“从袋子里扒拉到地上再捡起来不就行了。”
“你......你这个败家的,搭了罐酒还有茶,你还又送颗大珍珠。”
“必须送,”我瞅了眼床上背对我们的泷司,说道:“那颗是替泷司送给他的。”
那枕上的头果然微微一动。
“那......你不多送几颗?”
“你那么抠,我拿一颗你还惦记呢!”
“我不抠,我是怕你乱花。”
“......我睡了。”
“雪见?”
“嗯?”我有些诧异,这该是梁漪第一次如此正经地叫我名字吧。
“你想不想听故事?”
“你会讲?”我好奇道,“那你讲给我听。”
“从前......在一个黑黑的黑夜,”听着梁漪这开头,我揉了揉有些困倦的双眼,这家伙真的会讲故事?我很怀疑。
“在一家宅院里,静静的,只有桌上的灯火还亮着。忽然,一阵冷风袭来,整个院落阴冷了许多......”这几句蛮像回事,我睁开眼睛听着,“原本空无一人的院落里,忽地出现了一个影子映在窗纸上......”
“接着讲啊!”我等的心急。
“他没动,我怎么讲!”
心“嗖”地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感觉浑身的汗毛一瞬间全都立了起来,我飞快地坐起身看向窗纸,可不是有个人影正站在那里。
长发,或许是外面有些夜风,那长发有几缕微微飘动,实在醒目,先时心里都挂着溯月、泷司、青痕,还有那个诡异的梦,这一刻才发觉,屋子里果然阴冷了许多。
“是那妖怪!”我压低声音。
“嗯,”梁漪也压低了声音,“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我瞅着梁漪诧异道,“你堂堂卫国将军问我一个女孩子,这要怎么办?”
“你不是会捉妖么!这都来了,你还不捉?”
“我那......”
一句话噎在嗓子眼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别说我没提醒你,这院子里倒是有口井的,”梁漪一脸正色,“这东西估计我们凡人是应付不来的,我先睡了,今夜你先看着。”
“喂喂,你怎么能这么说,那井在院子那边的角上呢!”我发愁。
“要不,你出去跟他商量商量,让他容你走到那个角。”
“井水也不是湖水,那么一点点管什么用,再说,对人管用也不知道对妖管不管用,没试过!”
......
起身,悄悄爬上泷司的床,我拽了拽泷司的衣服。
他扭过脸看着我问道:“干嘛?”
“有个妖怪找你。”我说道。
泷司扭头向着窗纸看去,“找你的。你不是很想跟他搞配合么,他都来了,你也别让他失望,怎么说那都是个有名的大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