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总时不时来跟阿爹打招呼的她,在栅栏外再见不到围场里阿爹的身影了。她前去询问,他们告诉她,那人已经死了,病死了。他们说她来的正好,叫她将她阿爹的残骨灰烬带走。
背着阿爹的残骨灰烬,女孩子收拾好了琴准备离开。
这个禹州已经没有她的亲人了,她不再留恋这个地方,深夜她蜷在一间客栈的墙角睡着了,一个女孩子叫醒了她。
看着光影里的我拉着她去房间,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若是知道即墨雅那时竟是如此的悲凉,我想我会将随身所有的大珍珠都送给她。
光影里我们坐在床上说笑着,我听她弹着绳索为弦的瑶琴,她兴奋地为我弹了一曲又一曲,直到曙光升起,我送她离去。
她不停地回身招手,直到再看不见我时,哭得稀里哗啦。
王菊城,推开那间破败的小屋子,她放下了装有阿爹残骨灰烬的背囊,寻了埋葬娘亲的地方挖着坑,而后将那背囊跟娘亲埋在一处,说道:“娘,爹回来了。”
跪在地上,即墨雅说道:“阿爹、娘,我走了,我要去别的地方,去找一个我喜欢的地方。阿爹,我已听过音秀坊的琴声,我想雀神要听的琴声是那样的琴声,不是咱家庙里能弹出的琴声。咱们的庙已经没了,庙里的雀神也没了,没有会听我弹琴的雀神了。天地这么大,吴秀这里不许我弹琴,我为什么不能去别的地方弹琴呢?去弹真正的琴!我想我总能找到一个能让我弹琴的地方,找到一群喜欢听我弹琴的人。我现在就找到了一个,她叫雪见,她说我弹得非常好,我还想去找找,看看有没有更多的人跟她一样喜欢我的琴声。我走了,我一定会好好弹琴的,等我名动天下的时候,就回来接你们,带你们去最美的地方,住下来!”
话说到最后,女孩早已泣不成声,擦干净脸上的泪,她回了屋子,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张假瑶琴,而后将假瑶琴包好放在了案几上。
背上包裹,她又看了眼这间陪伴她长大的屋子和那张瑶琴,关上了房门。向着爹娘那边看了一眼,她说了一句,“我走了,我会回来接你们的。”便转身离开。
走路、搭车,风尘仆仆,她似乎没有方向。
黄昏的路边,女孩看到一位佝偻的老人,老人身上到处是疱疮,路过的人都离他远远的。
“掩足?”幽叶失声道。
瞟了眼幽叶,我心道这老人必是溯月刚提到的大妖怪掩足了,否则幽叶也不会这么惊讶。
女孩子走过去没说什么话,却是将自己买的馒头放了一个在那老人的面前,而后吃着剩下的一个继续行路。
老人侧头,看着女孩,拿起馒头一边吃着一边跟着她,只是她未曾发现。
月升起来,四周暗了下来,没有能够落脚的地方,女孩子找了路边随意一处能避风的地方坐下,想来是打算这夜就这么过。
她听到什么声音,扭头看去,那老人一步一趔趄的在路上走着,走的很是辛苦。
女孩摇摇头叹了口气,站起身向着老人走去,“爷爷,天很晚了,你要去哪里?”
“前面。”
女孩向着前方看了一眼,手扶向老人,“我扶你过去。”
两人在路上走着,先时还默默无语,不过老人很快说话了。
“这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小姑娘不害怕?”
“没什么好怕的。”
“你爹娘呢?就让你一个人这么上路?”
“他们?他们在家等我呢,等我能学好技艺回家去接他们,享福。”
老人皱了下眉头,又问道:“你去哪?”
“我?”女孩笑了,“我还没想好,想去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什么人管,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有价钱便宜公道的地方。”话说完,女孩自己先笑了。
老人看了眼女孩,若有所思,而后,那只跛脚猛地一踏地面,一阵山摇地动,四周的光景飞速地变幻着,待到女孩定下神来,已是到了另一处地方。
街道上冷冷清清,没什么人在,只有高悬的红色灯笼一排排的甚是夺目,女孩回过神看向那个已经走远了些的老人喊道:“爷爷?”
老人转身看她,说道,“这里是楚颐,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叫爷爷,我叫掩足!我是楚颐的大妖怪。”
老人说完走远了,只剩下女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开的空街。
四处看看,她找了个屋角蜷下身子,又是紧张地看了一遍四周才安心地合上眼睛。
地面上,投射出一个影子,月光下,屋檐上正有个老人坐在那里瞅着她。
清晨,人来人往的声音吵醒了女孩,她一个劲地张望,努力确定着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而后便开始在人流熙攘的街道上转悠,一家家店铺地看着,直到太阳西斜,而后便是那一声“小雅”“雪见”的再见。
光影渐渐淡去,我向着云上看去,他默然无语转身出了屋子。
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因为除了蛛妖追杀他的那一次,这是他又一次脸色苍白。
小雅的遭遇,还有告别时的话都刺痛了他吧,她已经完全放弃了吴秀,放弃了雀神,儿时弹琴给雀神听的愿望这时成了折磨她的噩梦,若她真的是雀灵,他这个雀神该如何面对她,面对她的过去。
走到幽叶跟前,我取过幽叶掌心里的那根绳弦小心地放进了药袋里。
“都去睡吧,你们也都累了吧。”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