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向着野果子走去,我挑起一个咬了一口,百语什么都帮我想好了,也想好了她要做什么,要去哪里,而我,对这些都没有想过。最初,我只有一个简单的目标就是找到百语,如今这个目标已找到,那么我下一步该去哪里?
难道跟着百语从军?
我相信若没有溯月、青痕在,我一定会这么做,可现在正如她所说,在溯月、青痕还没说离开的时候,我不是孤独的一个人,就算他们最终离开我,也不能成为我拖累百语的借口,我再不是慈庙里那个白吃白喝的家伙,我有手有脚,也该做些什么了。
看着蓑衣,看着百语平静的脸,我有了打算,心里一个小小的念头正悄悄萌生。
白狼们进了屋子,嘴里如昨夜一样叼着鸡鸭,我原本打算离开厨房,可看着蓑衣,看着百语,有什么在我心里醒悟过来,我留在厨房跟百语学习如何做这些野味。
下午,穿着蓑衣的我们在雨里套上了车,开始练习驾驭马匹。
雨虽小了,可地是滑的,土是软的,驾车的难度很大,我抓着马匹的缰绳,手忙脚乱,不是弄脱了缰绳就是将车轮陷进了泥里。
忙碌,忙碌,忙碌,待到拉回车子,卸下车厢,牵马回去马厩,我已经累的随时都能倒下。
颤巍巍地走到厨房,我勉强吃了两个果子就坐下了,只等着百语烧水沐浴。昨夜几乎是一夜未睡,今天又累了整整一下午,我实在需要些微热的水浸泡下我的身体解解乏。待到沐浴完穿好衣服,我再没有走回房间的力气,只管倒头趴在柴禾上,再不愿起来。
炉膛里传来的温度暖暖的,像能融化掉人一样,偶尔“噼啪”一声的柴火爆裂声,也像极了轻柔的低语,很快我就进入了梦乡。
再睁眼,脸颊生疼。
青痕,每天起床都要这样么?
瞅着眼前的小脸,我有种想哭的感觉。
浑身上下都在疼,我左右看了看,躺在我身边的百语也是睡眼惺忪,两手揉着眼睛,想来是被我吵醒了。低头看了眼我们身上盖着的单子,想想夜半火膛就熄了火,温度下来,躺在这柴禾上极易凉着,百语倒是心细。
“小见,我要吃鸡!”
青痕吵嚷着。
我还没从朦胧中缓过劲,身边的百语已开口应道:“嗯,这就给你端去,去厅堂里等吧。”
青痕高兴地蹦跳着出了厅堂,百语小声对我说道:“那两位神明真好心,帮我们盖了单子。”
“不是你盖的?”我看着百语纳闷。
“昨夜我本想叫醒你一起回屋里睡去,哪知躺在你的身边一歇,我也睡着了。”百语轻声道:“你猜是他们谁呢?”
“溯月。”
“哦?”
“昨夜太晚,青痕那时候早就睡了,云上有伤,行动不便,只有溯月了。”
百语点头,轻叹道:“还真是这样。那位神明对人不理不睬的,我先时还以为他厌烦我们呢。”
“我也以为是这样呢。”我悄声道,我们俩个又偷偷笑了。
起身整理好衣衫,洗了脸簌了口,百语从火膛里耙出鸡鸭,敲开了外面的干泥,撕掉叶子,将鸡鸭放在盘中,我们俩个端好送去厅堂。
出了厨房,就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眼睛像被什么刺中,赶紧闭合了下,再睁开依旧有些酸疼。
“出太阳了。”百语叫道。
果然是,抬头望天,一片碧蓝,云如丝缕一道道飘在空中,若有若无,有的白如丝带,有的浅浅的,如烟飘浮,那大大的日头就在空中悬着,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好一个大晴天。
走进厅堂,青痕高兴地从椅子上蹦下来,迎向我们,我毫不犹豫地将端着的鸡肉盘子送到他面前,这小家伙端着盘子就跑出了屋子,生怕谁会跟他抢一般。
云上不耐烦地敲着桌子,“这是饭桌,这是饭桌!”而溯月,则静静地坐在桌前没有说话。
他跟云上挨得挺近,这两人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将盘子摆上桌,我跟百语坐下,也是静静地吃着,只是我时不时就会瞟眼云上,他脖颈上、手腕上的淤痕已经淡如粉红,先前手背上、胳膊上的伤口也有许多不见了,伤好的极快。
“喂,瞅我干什么?喜欢我?”吃着鸭肉的云上猛地说出这句,差点噎死我。
我斜眼瞅着他那张满脸阴笑的脸,却不知能说句什么,偷偷向着溯月看去,他正静静地吃着鸡肉。
他今天也吃东西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兴奋。
“溯月我告诉你,”云上用手里拿着的鸭腿指了指我,“这丫头太有意思了,大半夜的,跟你家这条小龙弄的满街满巷子都是青蛙、蟾蜍,我都觉得自己大开眼界,居然还想出让青蛙蟾蜍跳,比哪个跳得高跳得远,大活物比,这玩法新鲜。还有啊,你别看现在她穿的这身衣服土里土气,昨儿她把自己弄的仙风道骨一般,带着你家小龙跑去县衙,号称捉妖。哎呀呀,这两个人配合的那叫个好,一个自称仙师,一个号称仙童,把那衙门里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对了,还骗了辆马车,居然还是蛛妖给驾车!”
哪知道云上这家伙嘴巴一张,滴里嘟噜就说了一大堆,表面上好像是在夸我们,分明就是在告状么,瞅向溯月,果然吃着鸡肉的他动作顿了一下,而后缓缓说了句,“鸟人,话多!”
“噗”“噗”,我跟百语俩个口中的肉就喷了出来,也知道失态,百语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