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猎猎的吹动着火把和众人身上的衣服,不知从哪儿吹来的树叶在空中飘舞着,空气里迷漫着萧杀之气,人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左不右,左不右却又一言不发的抬头看着父亲。
压抑的空气让我有些窒息,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重重的吐出来,落圆即刻走遍了我的全身,感觉到气顺畅了不少,那种压抑的感觉也不复存在。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看到我激动时的黑衣美女,我向她望去,马上就感觉到她的眼神在看着我,神情还是那样激动,我都能看到她的胸脯激烈的起伏。她似是一直在看着我,根本不在意现在城上城下即将要开始的战斗,眼里也只有我一人存在,看到我望向她,眼里闪现出复杂的神情,既有愤怒,又有困惑,又有羞辱,又带着一点的悲哀。
我看着她复杂的表情,脑海里忽然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模糊到我根本抓不住就消失了。我想再重新寻找这个影子,却再也抓不到半点。
她一定认识我,这毫无疑问,但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我何时见过她呢?
我看着她,神态一片平和,想着她的美丽,我嘴角忍不住带出了一丝看到了美好事物的微笑,这是我在落日城里到处游玩时总带着的武器,我想,就算是现在处在敌对,我也要对她微笑,我相信人性并不是天生血腥的,微笑能化解一切杀戮,虽然在这个时候这个微笑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她看着我的微笑,眼神恢复了清明,神情也已渐渐平和下来,最后居然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少女所拥有的羞态。
看来我的微笑还是有用,至少让她少了一点杀心。
我又对他微笑了一下,没再看她,她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印象而已,而这个印象一会说不定就要了我的命。
我像其他人一样,把眼神投注在左不右身上,只等他那一声发出。
左不右慢慢转过身体面对着自己的部队,右手缓缓举起来,嘴里轻轻喊出两个字:“攻城!”
我心一落,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该来的终究要来,避无可避,当那一刻到来时,反而让人放松下来。
我抬头望向天空,一弯残月冷冷映照着我的脸,似也在看着这将要到来的血战,我还能看到明天的这弯月亮吗?
自我有意识以来,好像还从没有过打架的经历,更别说像现在这种攻打城市的正规战争了,这不由得我心里一阵紧张,又有些兴奋,只是这种兴奋只是一时即灭,因为我知道,虽然我没有过战争的经历,但血腥永远伴随着战争的始终。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事。
一队四千人左右的滕甲兵从夜林军里步出,整齐划一地并肩排成一排,向一条黑色的长蛇一般阵列于前,缓缓向老落日城脚推进。后面又紧跟着一千左右的弩兵,弩兵猫着腰躲在滕甲兵后,向城下慢慢推进。
城上沈六用一声大喝:“各就各位,搭弓。”
旁边的十大魁首早按照事先的预定奔到各自的岗位上,听到沈六用的指令,一声令下,每个箭垛下都有一个手持强弩的士兵就位,在他们后面还蹲着两排箭已上弦的士兵,每个人都有些紧张,有些人拿着弩的手都有些颤抖,毕竟,自建城三十年来,还从没遇到过这样大规模的战争,头一次上战场的人,紧张也是人之常情了。
城下的滕甲与弩手缓慢的推进着,四五十丈的距离对于城上城下的人来说,从没感觉到有这么漫长,我看见身旁的弩手头上汗珠大滴大滴的落在城砖上,脸上肌肉都有些抽搐,随着时间的推移,握弩的手早让汗水浸湿了,只能不时的换手在衣服上擦不断涌出的汗水。
我看着这些紧张的士兵,不由叹了口气,三十年的和平时期,士兵们没经历过战役的锻炼,一旦战争真正打响,这些从没经历过战争的士兵阵前没有崩溃那就不错了。而据我所知,左不右这三十年来,除了头十年他养伤期间没有发动吞并战争外,剩下的二十年,隔几年就发动一次吞并战,虽然规模都不如现在这么大,但士兵大多是经历过战争的洗礼,而有如此盛名的夜林军,想必不会比左不右的士兵差到哪去。一边是久经战争考验,一方是初次面对,兵力又如此悬殊,我想父亲与沈六用早已明白这场战争的结局是什么了。或许他们自有他们的计划,所以才坚持守城。
城下的滕甲弩兵还在缓缓的推进,随着双方距离的不断缩短,那种空气窒息的压力压迫着我的呼吸,让我需要深呼吸才喘得过气来。四十丈,三十五丈,三十丈……距离越来越近,我看着城下渐渐迫近的滕甲弩兵,脸因紧张而胀得通红,心脏不争气的急速跳动着,呼吸都要停止下来。
我急速的喘了几口气,扭头看向父亲,父亲脸上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冷冷的眼神一如往昔,站在他身边的沈六用也没有什么表情,他们好像都根本不在意即将打响的大战。
城下的滕甲弩兵还在缓慢迫近,距弩箭二十丈的有效攻击也越来越近,还好,城下的弩箭向上射击要达到有效攻击距离,需要迫近到十五丈左右,而城上居高临下在二十丈时就进入了有效射程。
“清风,你来我这儿。”父亲忽然开口叫我。
我现在正站在城墙上往下看,虽然还未到夜林军弩箭的射程内,但一会战争打响谁知道会被流矢射中。现在父亲身边是护卫最严密的地方,城首也是老落日城城墙最高的地方,安全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