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识月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穆宸轩也是个胸有沟壑之人,否则也不会在知道自己举业不成后立即改弦易辙走上商贾之路,是以此时听了她的话突然对这个年纪不大的六妹有了尊敬的心态。
穆识月没有理会他是怎么想的,只继续把自己的话说完。
“所以一丝一毫的异常我都会放在心上,只希望宁可杀错也不放过。可是你看,这次我赌对了。”
凝重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自傲的笑意,那笑容明媚灿烂如春日骄阳,将被寒冬浸透的每一寸土地都熏暖。
穆宸轩莫名的就被她的情绪感染。
“六妹,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顾虑太多”,这是他心底的话。
“对了,到现在我还没搞明白这人是谁帮我们捉住的,那一晚本来都已经失手了,最后怎么就福来运转了呢?”穆宸轩一脸的疑惑。
穆识月沉吟了片刻,决定还是和他说实话。
当穆宸轩听到是夏奕的时候,嘴巴张得都能塞进去一只鸡蛋了,这位号称京师一霸的夏公子居然还有做好事的时候?
当听到那位章太医险些被人杀了的时候脸色骤然变冷。
“想不到竟有人如此的心狠手辣,琦哥儿这个样子能碍着人什么事,竟是连条活路都不给
高高的院墙外又连绵不断的屋脊,一家挨着一家,虽没有穆府中宽广,但又像是抱成一团一样好似多了一份依靠。
两人回府时烈烈余辉方才铺陈出一副最美丽的画卷,漫卷西风,庭前桃树摇声沙。
穆宸轩主动揽下了邱武的事,还特地嘱咐穆识月这次就让他抢一次功吧,毕竟一个小姑娘做出这些事会让人觉得心机深沉,为人不喜。
穆识月知道他是为自己好,郑重其事的向他行了个福礼。
慈严堂外院,穆老太爷听了穆宸轩的禀告后也是十分诧异的,老六的身边人竟然被收买了,而且和怀远伯府的亲事也是在人的算计内,究竟为的什么。
穆老太爷已经隐退,那他们的目的一定是在朝的大老爷和六老爷,如果从那人偷的丫鬟的衣裳来看,这个局十有八.九是三皇子布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周衡。
可又觉得有些想不通,如果三皇子已经猜到周衡在穆家了,那么也就能认定穆家是七皇子的人,这个时候犯不着再拿怀远伯府的亲事做幌子拉拢。
如此看来收买这小厮的人还不是三皇子,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穆宸轩一直安静的立在那等着祖父示下,他知道兹事体大,涉及到朝堂的事他不懂,只能把这一切交给祖父。
穆老太爷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才想起穆宸轩还站在那里,于是便打发了他回去。
“轩哥儿这次有心了,你做得很好,穆家的兴荣是每一个人的责任,你是个好孩子。这事我再想想,你先下去吧”。
穆宸轩走后,穆四爷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穆老太爷。
“父亲,依您看这事是何人所为,为何要针对我们穆家。”
穆二爷端着手中的茶盏幽幽地道,“上次的那个刺客送到府衙去最后也不了了之了,如今看来,是生生的放过了这次的机会。”
当时穆二老爷是想将那刺客扣下来有府中严加审问的,穆老太爷却阻止说不过是小毛贼,就送到知府衙门交给佟大人审理。
穆二爷对近来父亲的所作所为深为不解,先是从老五那里调来了大批的银子不知用在何处,又招了谦哥儿来商讨了什么却不告诉他,加上刺客的事又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他也知道,父亲深谋远虑,无论做了什么都有他自己的考量,只是对于父亲的隐瞒有些疑惑。
穆老太爷又怎么会听不出儿子话里暗含的责怪之意,想来现在周暻泽已走,三皇子也离开了凤阳,将这事告诉儿子也无不可。
穆三爷因是新上任的,不能离开开太久,所以在穆老太爷寿宴后第四日就回到了任上。
如今还在凤阳的只有二爷、四爷、五爷三人,索性把自己和七皇子的事和他们摊牌了。
三位老爷从穆老太爷说了第一句话开始就惊愕不已,没想到父亲在不声不响之下竟是做出了这许多的事。
七皇子逃离北燕后居然还在穆家住了两个月,而这两个月中几位老爷都没有见过他,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不是父亲不信任你们,实在是此等大事,一个不查就是掉脑袋的大事,所以我才瞒得死死的,只有我和海伯两个人知道,就连谦哥儿都是在临走之前我才告诉的他”。
穆四爷早已从玫瑰椅中坐直了身子,拱手道:“父亲竟暗自谋划了这些,儿子们没能为父亲分忧实是不孝”。
穆四爷虽也是进士及第的出身,却一直没有谋什么实职,就是为了穆家不会那么打眼遭人记恨,可是空有满腔抱负不得舒展也是他心中的痛处。
如今得知父亲准备争上一争,顿觉机会来了,竟是有些激动。
只有穆二爷眼中浮现了一抹担忧之色,“父亲,这位七皇子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下此等事情,我们帮了他真的就会有出头之日吗”。
他的意思很明显,会不会大事未成却受了七皇子的牵连致祸。
“七皇子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势弱,否则也不会在北燕那样的环境下逃脱出来,而且我的人还探听到七皇子在朝中也是有人的,且实力还不小”,穆老太爷既然这样做自也不是贸然行事。
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