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部西出阳关,历数日行军,便抵达海头附近筑垒,并开始打造攻城器械等,准备一举攻克防守薄弱的海头。李延炤便回信,将北线局势告知李柏,言及当下敌军动向,讲出了自己设想,并强调在骑卒兢兢业业的侦哨之下,敌军一切动向尽在掌握。海口既已经夸了出去,李延炤也是发了狠。他命陶恒将经验最为丰富的那支骑卒百人队分为五组,每组一什人马。各自携带十日干粮,哨探之时务必前出二百里以上,抵近高昌对敌军的动向进行侦察。而那道无比荒凉的山脉中,每条道也皆是派遣骑卒进行监视侦察。数日后,一组进抵高昌的骑卒回报,高昌驻军计五千余,已出城沿东侧第二条通道入山,长驱直入,看样子便是打算前去支援海头。这支援军昼夜兼程,轻车简从,即便在怪石嶙峋,荒凉不已的山脉中,一日行军速度也可达五十里。李延炤右手重重地拍上支在简易几案上的舆图,环视参与军议的各营将佐,神情中无比兴奋道:“诸君,赵贞不愿失去海头,已率军出动。我等此番,便要将之牢牢挡在北河以北即便我势单力孤,无力尽歼敌军,李长史攻陷海头之后,也必将遣精兵悍卒前来赴援”“届时,便是赵贞的末日”李延炤拿过几案旁的一面旗,插在地图上左侧第二条通道的谷口之外。“按敌军行军速度,三日后可至此地。请陶百人将遣骑卒飞报李长史。其余各营士卒做好准备。我等便让此地”“化作赵贞的坟墓”李延炤重重一拍几案,冷冷言道。诸营将见他如此坚决,亦是纷纷抱拳领命。从李延炤个人角度来,他对赵贞此人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也谈不上什么恶感。只是此人在西域自立,截断商路,裂土分疆的行径,却是令李延炤觉得格外不齿。如今中原板荡,汉家衣冠南渡。在这个中华传统意义上的聚集圈,自炎黄始已繁衍了两千余年的土地上,以胡羯为首的异族无时无刻不在率兽食人。而赵贞非但不思东进光复国祚,反倒于西域一隅割据自立,截断商路。这才是令李延炤最为不快之事。要知道,丝绸之路若是通畅,凉州盛产的牛羊马匹等便可自商路源源不断地销往西域、中亚各国,从而为凉州带来数之不尽的财货。丝路上各个关卡征收的商税,也能够为凉州供养出一支强悍的军事力量。而这,正是凉州能够东进,驱逐胡虏,解救大批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的汉家儿女的基础所在。如今丝路既断,而州治使君雄才伟略,誓要收复西域的大环境下,作为凉州的将领,李延炤自然极为乐意打通这条商路。以辛氏为首的各郡县中府君若是有商路为凭,自然可以靠着这条商路大发其财。李延炤自然也是相信自己能从这条疏通的商路中获得那么一丁点的好处。养兵之事,便是处处靡费钱财。先前卖军功所得的那两百万钱,发放了抚恤,又打造一匹武备军械之后,已是不足一半。饶是如此,麾下也不过就这两千余兵。若要养兵数万,那个开销可是宛如流水。以李延炤当下的财力,自然是相去甚远。营兵们当下皆在营中准备。磨刀的磨刀,搬运箭矢,准备物资器械的准备物资器械。鲜有士卒闲置。李延炤登上一侧的沙丘,望着远处在漫风沙中若隐若现的谷口。那便是李延炤为来日阻敌所选择的战场。刘季武随在李延炤身侧。令居血战之时,他随少量辅兵护送县中民户北撤避祸。虽然并未亲身经历城中那般惨烈至极的围城战,然而从随后士卒将佐们的言谈之中,也大致知道了一些当时令居城中的情形。最近李延炤与他们几名将佐军议之时,神色顾盼之间,较之当初已经沉寂不少。刘季武也知经过令居那等修罗地狱,身边士卒将佐的相继阵亡,令李延炤性情大变,倒也解释的通。只是自己当初并未随军据守城头,捱过那段艰苦绝望的时光,使得他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如今大战在即,刘季武也是惆怅起来。自当初与李延炤一同自马厩而起,这些年来,身边的面孔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茬。他们当中有些已经埋骨青山,成为忠烈祠中的一个木牌,有些则已落下终身残疾,穷尽此生,再难进入行伍,与他们一同并肩作战。“季武,你,此番战后,还能有多少袍泽弟兄,与我等站在一起”李延炤眼神静静望着远处在风沙中若隐若现的谷口,不顾沙漠中的烈风将卷起的扬沙尘土拍在他的脸上,一副怅惘神色。刘季武缓缓垂下头:“莫下面的袍泽弟兄,便是你我,在这一场场战事中,能存活到几时,不也是未知之数吗”李延炤缓缓点了点头,目光却依然注视着谷口前的那片空地:“我也不知你我能存活到何时。然而处在这位置上,生死存亡,早非可以自决之事。战事席卷而来,旁人或许可以退避,然则我等行伍之人,惟有披坚执锐,迎头而上”李延炤发了一通感慨,回头望向刘季武:“季武啊,每战之后,我都会前往忠烈祠中,祭拜那些阵亡弟兄。看着那日渐增多的灵牌,我这心中不是滋味”“尤其令居之战后,望着工匠将阵亡弟兄姓名镌刻于石碑之上,我便更觉心中难受于我等来讲,他们已成为祠中灵牌,成为碑上姓名。然于各家来讲,父母失去儿子,妇人失去丈夫,而不少孩童尚在襁褓之中,便失去父亲”刘季武注视着一脸悲伤神色的李延炤,道:“主簿,别人或许不知,季武不会不知。主簿所为,也不过一地之安宁,想令百姓安居乐业。战端骤起,祸根全在虏贼。虏贼不平,则下
状态提示:第三百二十五章 偏师建功--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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