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隼虽体格战力不及“空中狼”乌猎,可亦是食肉猛禽凶悍异常,借空中优势,倒也令人手忙脚乱:
呼救哭喊声……
凄厉鹰唳声……
叫喊呼喝声……
刀剑出鞘声……
乱成一团!
而阴雨晴与凌无忧,可是吃过大小飞的苦头,见势不妙,早在混乱中悄然退回青顶马车,一道车帘隔了外面的喧嚣,仿若与世无争的一方小天地,我自安然不动。
却将看在眼的铁勒给气乐了:惹了麻烦,溜得倒快!
“大飞小飞是疯了不成?王子,你快管管它们……”帮着驱赶雪隼的塔打抽空儿直瞪铁勒:这都什么事儿?若真伤了瑾王府的小姐,瑾王爷岂肯善罢甘休!
铁勒一声啸,大小飞收了利爪,凌空而上,悻悻而撤,兀自在空中盘旋唳声不休,似尚不解气。
凌无忧掀起车帘一角,露出小半边儿白晰粉嫩芙蓉面,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瞧着热闹,正看着呢,忽觉一道冷嗖嗖目光射过来,下意识举眸迎视,正撞入铁勒深棕色的瞳子里,幽深眸色似笑非笑,似心有了然……
凌无忧一个激灵,慌不迭缩回小脑袋。
此时,已停了尖叫哭喊的凌小婉小脸儿煞白,长长睫毛上尤挂着晶莹泪珠,花苞头乱蓬蓬着,上面小巧芊薄金叶子花掉了好几个,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可怜,全然无半分之前嚣张跋扈气焰。
凌小婉虽吓得不轻,好在车夫及侍卫保护及时,也无大碍。
倒是车夫肩上被雪隼挠了一爪子,衣衫碎片中可见点点血迹……
“五小姐,你可还好?”
塔打抖了抖被大小飞无差别攻击后显了凌乱的头发,不过客气一句,却似呛了凌小婉的肺管子,她脸色一变,心有愤怒,湿漉漉的大眼睛紧紧瞪住端坐马背,脑子正神游着的铁勒,伸手怒指:
“就是他放纵两只畜牲伤我,给我杀了他!”
两畜牲逃到天上奈何不得,它们的主子可飞不上天。
众带刀侍卫看向小管事,小管事则抬头望天,似心无旁骛,认真的提防空中那两畜牲再度偷袭。
方才塔打大喊“王子”的话他可听在耳,想装糊涂都不成,明晃晃杀乌逊国的王子,这很让人为难啊……
“你们听见没有,我让你们杀了他!快去!”凌小婉气得甩手直跺脚,檀木车上的烟云丝帘幔跟着颤了颤。
“胡闹!”一声厉喝自车内传出。
哟,终于肯出声了……塔打下意识摸着浓密短胡大睁两眼望定车帘,欲一睹传闻中的丹平郡主风采,倒是一旁的铁勒与森烈屠,面无表情,眼神无焦距,不知在琢磨什么。
方才丹平郡主悄然窥视外面情形,亦被两“抽疯”的雪隼唬了一跳,吓得缩在车内不敢出声,此时心绪已定的她听到凌小婉不知深浅的话,自不能再听之任之。
正感觉委曲的凌小婉还想着解释,凌霓裳却不容她插嘴,声音透着股冷涩严厉:“我不过稍作休憩,一个疏忽没看住你,你便在外大吵大嚷,全然失了王府贵女的体面,还不快进来,时辰已不早,不可再做耽搁误了行程。”
“郡主姐姐……”
凌霓裳语气不善与往昔软绵之音天差地别,凌小婉眨巴着眼睛心有不甘,还想说什么,凌霓裳不容质疑的声音又传了来:“车夫,还愣着做甚!”
不善的语气令车夫心头一紧,忙不迭点头:“是是是,这就走!驾……”
马车猛的一颤,惯性始然,险些将站着的凌小婉摔倒,她狠狠踹了车夫一脚,慌不迭掀帘而入,光线一亮,车内情形大开,虽是瞬间,可塔打也瞧见了车内一身华衣,正襟危坐的丹平郡主,只是……她怎在车中还戴着纱苙呢?
凌霓裳是打心里瞧不上这些塞外蛮夷,此时,明知对方借着呼喝大小飞向铁勒求助之际有意亮明了身份,却是懒的搭理,只装作不知扬长而去。
反正又没当面与她说道!
凌小婉虽恃宠而骄被瑾王妃有意为之下惯得不成样子,却也不全然是个傻的,至少在这位总是软声细言好脾气的郡主姐姐面前不敢放肆。
见她搭拉着小脑袋,凌霓裳掩去眼中不耐,伸手轻抚她乱蓬蓬的头发,似心疼,似安抚。
“郡主姐姐。”凌小婉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往她身边靠,安静乖巧。
凌霓裳拿出玉梳,亲自给她打理乱发,复归了的软绵声音道:“小婉儿,你可知,那些乌逊人好勇斗狠,杀人如麻,你若真抢了他们的白鹰,”凌霓裳看出大小飞分明是鹰类,跟温顺的鸟儿可不搭界,“他们定不肯善罢甘休……”
“不肯罢休又如何,让父王把他们都关进地牢里,饿死他们,让老鼠一根根啃掉他们的脚趾头!”凌小婉来了精气神,气哼哼着。
凌霓裳手一顿,眸色不屑,声音温柔依然:“那可不成,不是郡主姐姐不偏帮你,实是他们都是陛下的客人,轻易抓不得。对了,我一时睡得沉了,倒是不知事情究竟从何而起,你说与我听听。”
凌小婉立时将前后事情说了一番,仍心有余悸:“那两只畜牲是疯的,直盯着我又抓又叼,可吓死我了!”
凌霓裳轻叹一声,似颇为无奈:“阴姑娘仗着无忧妹妹护着,性子刁蛮些便罢了,可不该故意惊吓白鹰,非但有意射不准,且又将弓箭塞到你手,分明是引着白鹰来找你寻仇,所幸婉儿妹妹有惊无险,下回撞见了,可要躲得那些乌逊人和白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