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你脸色不太好,今晨还咳了两声,可是昨夜受了凉?”
一林荫僻静处,阴雨晴有些担心的摸摸凌无忧的手,手心温热。
闷闷不乐的凌无忧摇摇头,强牵了嘴角,给了阴雨晴一个宽心笑容:
“无甚,就是想起昨夜瑾王爷的话,心有郁堵罢了。”
让她大胆的在乌逊国求亲使面前表现,当她是低贱卖笑女不成?
“雪隼现,铁勒王子自也是来了,我躲他还来不及,又如何敢往求亲使面前凑。”凌无忧心有郁郁,“三哥去往北境军营一直无音信,瑾王又……”
“死鸟,臭鸟!”
“噢,对了,你们是铁勒的爱宠雪隼是吧?”
“哼,别人不敢动你们,本小姐可不怕那些蛮夷!”
“叫你们欺负我!”
“叫你们抓我的脸叨我的头发!”
“你们倒是再凶呐!”
“本小姐要将你们拔嘴,割舌,折翅,砍爪,最后再扔去喂野狗,看你们再敢与本小姐作对!”
隐隐传来凌小婉咬牙切齿声令阴雨晴与凌无忧不禁面面相觑,听这意思,两雪隼落在凌小婉手中了?
两人蹑手蹑脚寻声而去,转过一园池假山后,果然见地上两雪隼搭拉着小脑袋,雪白翅子偶尔无力的震颤扑棱两下,似垂死挣扎。
凌小婉已从凌霓裳口中得知,那天纵白鸟行凶的蛮夷是铁勒王子,就是他老爹乌逊王欲求娶大盛公主,可大盛无适龄未嫁的公主,因而皇族郡主凌霓裳便成了他们中意人选之一。
彼时凌霓裳眼圈泛了红,柔柔弱弱一幅委曲又无奈的模样,凌小婉看在眼心疼又愤怒:她可舍不得疼她护她的郡主姐姐被逼嫁给草原上的蛮子,凭打猎放羊的卑贱蛮子也配!
听说铁勒王子也会去“走马观”观赛,凌小婉便命人备了mí_yào和痒粉泻粉,原打算找机会用在铁勒身上令他当众出丑,再不济暗算她深深厌恶的凌无忧和阴雨晴,岂料,却是先用在了两雪隼身上。
今日几乎全京师的王候勋贵世家子弟贵女们齐聚“走马观”,吃喝用度自是有上林苑内的掌膳负责打理,为了吃个新鲜,掌膳命小太监们在膳房外幕天为席现烤了三只黄羊,这黄羊还是乌逊国特有的肥嫩美味。
烤肉的浓郁香气随风四散,香飘几里,不仅引得客人中的老饕抬头顺风鼻尖轻动,更引来了两雪隼。
雪隼个小,没足够劲道抓食黄羊,可铁勒的乌猎鹰却经常偷袭羊群中刚出生的小黄羊羔子,一个突袭俯冲,两爪入肉擒上天,找一安静地儿松了利爪,几乎将小黄羊羔子摔成肉泥,而后美滋滋的大快朵颐,每每两雪隼也少不得在旁沾光吃个饱。
闻到黄羊肉香,大飞小飞盘在低空围着几个烤肉架打转,时不时抽冷子欲叨上一口,可准备吃食的上林苑太监宫女们哪里知大飞小飞底细,自是不能让两畜生污了贵人们的吃食,便吆喝着挥棒驱赶。
无意间走到此处看在眼的凌小婉心头一动,立时令侍婢去要了个尚有淋淋血丝烤得半熟的羊腿,而后在膳房外悄没声的找了个背人处,架上火撒了药继续烤,果不其然,引得被驱赶的两雪隼闻味而至。
躲在旁边看着两雪隼没吃几口便一头往地下扎的凌小婉拍手大笑,立时命侍婢蒙住两雪隼带到偏僻的园池假山处,得意忘形的她指着地上无力扑棱着的两雪隼耍着威风。
凌小婉挥退贴身侍婢,一脚踩住大飞的雪翅,脚尖狠狠踩碾几下,迷糊无力的大飞连叫都没了气力,她顺手又提溜起小飞的脖颈子,黑瞳里是小飞搭拉着双翅,无助的半闭着眼的模样,她指尖滑过那雪白顺滑的雪翅,咬牙笑道:“你们不是很能飞嘛,我便先折了它!”
“咦,这不是铁勒王子的雪隼吗?”
凌小婉闻声猛回头,就见阴雨晴笑盈盈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果真是,”凌无忧亦缓步而出,漫不经心状扫了一眼被凌小婉提溜着脖颈子的小飞,似笑非笑道,“五小姐好身手。”
阴雨晴看看被凌小婉踩于脚尖的大飞,又瞅瞅她手中快被掐断脖颈子的小飞,不禁奇道:“听闻雪隼狡诈如狐,擅偷袭,乃凶悍飞禽,当日去听松观的途中,我等也都见识过,未成想五小姐好本事,不过一日,竟已能将如此悍物把玩于鼓掌间,阴雨晴也算是开了眼了。”
跟着凌小婉的四个侍婢变了脸色,明知这雪隼害不得,可迫于主子的命令不得不从,如今被人发现,若是宣扬了出去,可如何善了?!
“五小姐,这雪隼顽劣的很,可千万莫让它的爪子伤了您,不若便扔了吧。”其中一个看似颇有脸面的翠衣衫裙的侍婢小心翼翼道,“蹴鞠赛也快开始了,您还要为世子爷弹花助阵呢,可莫要为这等顽劣飞畜耽误了时辰。”
“闭嘴!”
对上凌小婉恶狠狠的大眼睛,吓得翠衣侍婢一个哆嗦,不禁低了头,再不敢多言。
“阴雨晴,你少说话给我听,”凌小婉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她年纪小,说话倒也简单粗暴,“别以为看见了点儿事,便可以威胁本小姐,凭你们也配?!”
“既然看见了,那便送你了!”话未落,便突然抢上前猛将小飞往阴雨晴怀里塞,阴雨晴下意识伸手,再定晴看时,小飞已被自个儿托在怀。
“凌无忧,可别说本小姐偏心,地上那只送你了!”凌小婉嫌脏似的拂了拂手心,瞅一眼在阴雨晴怀中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