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凑啥热闹!你又没受伤!”
姜荧一愣,涨了个大红脸,轻声叱道。
“我受伤了啊,谁说我没受伤。”扶摇一本正经理直气壮的答道。
虽然为了救旋复这个办法还是他教的,但是一想到连唐祈年和岳平都能分到她手中的那盒“口水”,扶摇就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我都受伤好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这是耍赖。”姜荧哭笑不得。“既然这样,那我把剩下的那些虹蘅都给你。”
“我不要,我就要你手里那盒。”他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一点委屈。“刚才还说喜欢我,现在这点东西都不肯给我!”
姜荧有点开心,又有点觉得好笑——-她还是第一次见扶摇像个小孩子一样这么直白的表达出自己的感情来。
“行行行好好好,先给你涂完了再把剩的给他们好吧?”
她用手沾了一点盒子里的“口水”,一边在镯子上细细的涂抹着,一边开口问扶摇。
“这样行了吧?”
“行吧。”扶摇轻轻的笑了起来,语气里虽听起来还带着半分不情愿,可是心里已然是十分开心了。
以前的那么多年中,他从来不会直白的表达出自己的感情,无论是高兴也好,悲伤也好,他一直都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形于色的样子。
就连看到萩的尸体时候,他也不曾流一滴泪。
“你不觉得悲伤吗?那个时候。”千万年间里的某一天,瑶姬也曾泡在圣池中化作本形就那样甩着鱼尾像个老朋友一样的问他。
“我好像从来没有见你表达出过真正的感情。”
“那你觉得什么是真正的感情?像人类一样,欣喜若狂,或是歇斯底里吗?”扶摇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的感情应该是怎么样表达出来的。”瑶姬摇了摇头。
“我只是觉得你没有真正的笑过,也不曾有真正的悲伤。”
没有真正的笑过吗?
可他与萩在一起的那么多年里,他确实是觉得高兴的啊。
没有真正的悲伤?
失去了萩,他也确实觉得心里空了一半啊。
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而已吧。
他一直都觉得表达情感是一件很多余的事情,自己怎么想,自己知道就够了,又何必展露给别人看呢。
可是直到遇见了姜荧。
她就是那种自己先前十分嫌弃的性格。
吃到了好吃的食物,得到了喜欢的东西,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遇见了解决不了的事情,也会紧张得一塌糊涂,可怜兮兮的求着自己问这问那。
委屈的时候会扁着嘴一声不吭,难过了就大颗大颗的掉眼泪。
连对着自己说喜欢的时候,她的眼里都是满满的甜蜜的,粉红色的光芒。
这些原先他最不屑一顾的感情,在她的身上好像都是会跳跃的光。
这一切都让他觉得,这个少女,真的是切切实实的活在他的身边的。
如果自己都会喜欢她这样毫不掩饰的样子的话,那她应该也会喜欢能够直白表达心情的自己吧?
“扶摇。”
她一边把镯子翻到另一面涂着“口水”,一边轻声呼唤着扶摇。
“嗯?”
“你这个样子。”她面上露出一点微微的笑意。“很坦诚,很有切实的‘存在感’。”
“我很喜欢。”
听到她这几句絮絮的低语,扶摇也不可抑制的扬起了嘴角。
“毕竟我这么厉害的老木桩子也不是哪里都有的,我也喜欢我自己啊。”
“呸。”姜荧笑出了声,轻轻的啐了一口。“贫嘴。”
“姜师妹……?”
一声小心翼翼的轻呼把姜荧从甜蜜的小世界里扯了出来,姜荧茫然的抬起了头,看到了一脸担忧的岳平和唐祈年。
“那个……你是不是癔症犯了?”岳平愈发小心的问道。“方才开始你就开始有些奇怪的举动……”
岳平比划了一下她涂镯子的动作。
“还说自言自语说胡话……”
“一般癔症自己很难发现的,要不你回去和太上长老说说,这严重了可了不得的……”
“是啊姜师妹,这个拖不得。”唐祈年也是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放心,我和岳平师兄会替你保守秘密,也不会歧视你的……”
只有躺在地上、明白些个中缘由的旋复憋笑憋到脸疼。
二人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丝毫没发现姜荧的表情已经尬得发僵了。
歧视你妹啊!
天杀的扶摇,这下子怕不是要传出风声去,翳影门太上长老的亲传徒弟是个神经病啊!
“好的好的,这个先给你们……”姜荧僵着一张脸尬笑着把玉盒递了过去,试图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好在岳平唐祈年二人也算知趣,接过那虹蘅花瓣汁水之后便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等到他二人分别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口之后,姜荧这才开口。
“你们三个都这么狼狈……是怎么弄的?还有南雪,南雪怎么出去了?”
“南雪师妹的性命是无虞的,姜师妹放心好了。”岳平开口答道。“我们遇见的那种灵植……实在是很难抵御,南雪师妹本想助我,但是我尚且无法应对,留她在这里只是徒增危险罢了,她是我亲手打晕送出去的。”
听岳平的描述姜荧猜也能猜到肯定是又遇上了那种没有“灵”却异常强大的植物,于是转头看向唐祈年。
“那唐师兄你们俩怎么会这么狼狈的?也是遇上了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