诲兰心的要求是如此简单,简单到有点出乎意料,醉道姑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随后转头,把选择权交给身边的后辈:“你来做决定。”
“我?”煮雪烹茶微微一愣,受宠若惊,“我可以吗?”
“嗯,”醉道姑打了个呵欠,“我一向不喜欢做决定,你来。”
“那……”被这么一要求,煮雪烹茶顿时感到自己承担上了不小的重担,连忙开始了权衡,“眼下我们也没有其他方法,而且我觉得……他可以相信,这样可以吗,师父。”
“我说了由你做决定。”
“那……”煮雪烹茶低头又犹豫了一下,终于做了决定,走上前说道,“我愿意接受你的请求,请带路吧。”
诲兰心疲惫的脸庞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谢谢。”
……
火势终于蔓延到了后厅,所幸在火焰到来之前清理了一条隔离带,一时半会还不至于连这个地方都要失守,只是热浪逼人,众人已经退到竹篱旁,再往后退,便是不明高度的悬崖了。舞玲珑蹲在悬崖边上,仔细地敲打着铁钉。郑凯则站在旁边,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暗地里却是频频偷瞄,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火越来越猛了。”逍遥浪不断摇着手中的折扇,因为摇得有些急促,翩翩风度都被扇没了。
“要是会飞就好了。”嵩山剑客笑道,“直接飞到对面山头,哪里还怕这鸟火焰?”说着,略带期盼地向山那边望去。
棋盘崖与对面的山头相距约莫二百来米,说不相通,中间却曲曲折折隔着大半路程都是两指宽的小路,与其说是小路,倒不如说是山脉粗糙而形成的凸线,这样的路就算是山羊都得望洋兴叹,更别说这群武功还没到家的小侠客了。崖壁上倒是偶尔有几棵看起来颇有硬度的植物,不过能不能承受成年人的重量是一个问题,有没有本事够得着则是另一个问题。
慧念不行,天门不行,名剑城的长老也不行,至于在场的后辈,就更加不行了。
嵩山剑客(对,我就是不想给他起名)突然想起一句耳熟能详的诗句“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用来形容那样的险道真是再贴切不过……“卧槽!”
“?”逍遥浪转过头,用纸扇轻敲了一下对方的脑袋,“怎么又一惊一乍的?”
“飞……还真有人在飞?”指着对面山头的方向,嵩山剑客以震撼到无以复加的语气说道。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逍遥浪也是稍稍吃了一惊:“那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对面山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身着黄衣,容貌俏丽的女子,正瞧着下方,专心致志地将手中绳子投放下去。
“那是……”天门道人捋着山羊须,吃惊道,“霹雳金燕子?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的一种江湖长辈均是将目光投了过去。霹雳金燕子,如同她的名号,这个人在武林同辈眼中也是如雷贯耳的人物,轻功出神入化,剑法也精妙绝伦,北堂剑庐代有才人,到她那一代,更是人才辈出,但尽管实力上排不上北堂首席,她的知名度却远比任何同门都要广,究其原因……就是脾气太臭嫁不出去……
这话可不能当着她说,昔年霹雳堂天不怕地不怕,就因为在她面前嘲讽了一句,现在门下长老连在姑苏城出现都要提前准备好遗书。
在这边议论纷纷犹豫着要不要打声招呼的时候,又一道人影超越他们的想象,从崖边如同仙子飞升一般飘然而起,随后在半空中一个折弯,轻轻巧巧落到顶峰。
“夏下霜?”曾经因为许寒兴起开直播而被圈粉的嵩山剑客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见过一次就不会再忘记的女子,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听到这个名字,舞玲珑和郑凯都迅速回过头去。
许寒接下腰间的绳子,抬起头正好看到舞玲珑,便兴冲冲地挥了挥手。
嵩山剑客简直激动得快要上天,连忙挥手示意。
手刚伸到半空,便见崖边的舞玲珑站了起来,喊道:“老板,救人啊!”
“……”机械地放下手,嵩山剑客在考虑要不要找个面罩将自己的脸遮住,然后迁怒式地向旁边以纸扇掩口的逍遥浪说道,“想笑就笑吧。”
逍遥浪果真放下纸扇,不出声地笑起来,表情满是揶揄。
许寒远远做了一个手势,随后取出手机,进行了在古代绝不可能出现的电子通讯。
由于不便偷听别人讲电话,在场的玩家都往后退了一步,随后便听到舞玲珑口中传出“就这么多”、“不知道”、“可以”之类的词汇,然后结束了通话。
火场中,红木的屏风被烧得噼啪作响。
放下电话,一道人影猛地之火海中冲出,冲出来后,往旁边看了一眼,一愣,又不顾危险地蹲下身将屏风旁一株被烤得委顿的花连土一起挖了出来。
捧着鲜花根部的土,花非花扫了一眼,问道:“密道果然被封了?”
“是。”逍遥浪回答道。
“……”花非花走近悬崖,朝下探头望了一眼,又把目光投向对面的山头。尽管她一句话也不说,但那种思索对策的神情还是让所有人感到一种安心,都静静地等待着。
一支清晰可闻的声音远远送来:“非花,还记得我吗?”
花非花目光一凝,向发出问候的人投去目光,紧绷的神情顿时松懈下来:“如云?”
“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