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道这个道理。”肖相听到卢老丈说完,也暗自叹息:“不瞒老丈,自我知道这个女子起,我便派人暗查过,可除了知道她是不久前来探寻亲戚之外,其他什么都查不到,本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今日一见,总觉得……”
肖相冷冷地看着卢老丈,神色间也没有丝毫的动容:“老丈若是想将这几句作为您的遗言,那我无话可说。”
“哈哈哈,相爷还是这副急性子。”卢老丈也不见害怕,好似看到什么有趣的事,笑的很是开怀:“相爷可知老朽如今的身份?可知我家姑娘为何要将老朽一同带来?相爷就不怕,您现在杀了老朽,门外的那位姑娘不会因此记恨于你?”
肖相听到卢老丈的最后一句时,果然犹豫了一下,那个小姑娘长得实在是太像那个人了,他此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保护好那个女子,让她因他受了那么多的苦,若是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定会好好待她,不让她露出一丝一毫的难过和伤心。
而今,有一个与她那么相像的小姑娘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是不是代表着,他的祈愿被上天听到了,所以上天将这个小姑娘派遣到他的身边,为的就是让他补偿他曾经的遗憾?
肖相重重叹了口气,将视线重新落在卢老丈的身上,而之前他视线中的暴虐早已消失无踪,换上了平静和隐藏在深处的无奈。
“她想要做什么,我都清楚,我不让她牵涉其中,自然是为了她好,老丈您应该都明白的。”肖相开口劝道。
“老朽自然知道相爷的用意,但是我们姑娘的性子老朽多少也知道些,她绝不是贪图安逸的人,反倒是天生带有反骨,最是喜欢与人斗智斗勇,所以相爷,您与其拼命阻拦,不如就让她放任自流,有您在一旁盯着,老朽也放心。”卢老丈这番话既点到了肖相,传达
了即便是他阻拦也没用的后果,又暗中示意肖相可以换一种做法,譬如将她安置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好时时刻刻能看住她,避免她以身涉险,将自己立于危险之境。
不得不说,卢老丈的这个提议让肖相眼前一亮,心中虽有赞同,却也让他百思不解。
“老丈,您如此帮我,究竟是暗藏着什么目的?”肖相眯了眯眼睛,警惕之意甚是明显。
“目的?”卢老丈咧了咧嘴,眼皮耷拉下来,又是一副老态龙钟,身不由己之象:“老朽现今年纪已大,又是从大黎一路逃难而来,经历如此巨变,再没有了当年的好胜之心。如今,老朽只盼着能安居一偶,平静的度过这最后的时光。至于那些恩恩怨怨,老朽没精力,也没心思再去琢磨了。”
言罢,卢老丈又咳了几声,这老态龙钟的姿态果真骗过了肖相,让他也不自觉间放松下来,还有心思去安慰卢老丈几句。
“老丈客气了,”肖相眼下不忍,“我至今还记得您当年的威风劲头,如今想来依旧历历在目,从不敢忘。您如今虽已踏入古稀之年,可在小生这里,您依旧是当年那位扬名天下,让万千学子殷殷向往的卢老啊!”
卢老丈微微挑动嘴角,露出了一抹带着怀念的微笑:“相爷言重了。”
肖相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开口相劝,就在卢老丈以为他再不会开口之时,肖相却突然问道:“老丈,自我认出您后,心头始终萦绕着一个问题:您对您家的姑娘,可曾了解过?”
“若草民猜的不错,您应该是不想让外人牵涉其中,不,应该是……不想让我家姑娘牵涉其中吧。”卢老丈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原本半垂着的头颅竟缓缓抬了起来,一双略有浑浊的双眼里竟也流露出一丝精明之气来。
“砰!”
这句在衣熠和叶飞飏听起来无比平常的一句话,可听在肖相的耳朵里竟然如同晴天霹雳,将他直接炸了起来。
衣熠和叶飞飏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肖相在起身时不慎碰倒的椅子和洒落一地的笔墨纸砚,多少也猜到了这句看起来很是普通的一句话里似乎隐含了其他的含义。
叶飞飏倒是好说,他与卢老丈并不熟识,所以他的脸上虽有讶异,却并没有在有此猜测后,心下讶然。
但衣熠却不同了。
她与卢老丈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虽然并不在一个院落生活,但她知道,除了卢老丈刚来邺都之时,在这城内城外打探了一些消息外,在那之后就被她罚在府内禁闭,做她的守门之人,再无法外出的。
而今看肖相和卢老丈之间隐晦又微妙的气氛,又让她觉得,卢老丈似乎掌握肖相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又是跟自己有关。
卢老丈在瞒着她什么?
“老丈的意思是……”肖相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在与卢老丈对视一阵子之后,他才艰难的开口问道。
直到这时,肖相才感觉到,自己的嗓子是多么干哑,声音是多么虚软无力,浑身的力气仿佛也流失的一干二净,仿佛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上般。
“正是肖相所想。”卢老丈点了点头,眼神中也带着某种威胁。
肖相面露慌乱,可这慌乱也只存在于一瞬间,之后,他的神情又回复了平静:“老丈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卢老丈闻言,也微微一笑,重新半垂下眼睑道:“肖相多虑了,草民不敢奢望能从肖相您这里得到些什么,只是想让肖相爷不要那么决绝,一点机会都不肯给。
我家姑娘也并不是什么贪慕荣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