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月——萝——”瘦脸男子拉长了声调,阴阳怪气地拉长了声音:“女公子,您这名字也真是不错。”
在有过一处穿花门后,衣熠面前的视线突然亮堂起来,一座有山有水有楼阁的庭院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衣熠的面前,面积虽然不大,但其巧为天功的设计,让衣熠这种见过大世面的公主都要啧啧称奇。
“这……就是相爷要宴请我等的宴客厅?”衣熠惊叹着,似乎在问询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般喃喃着。
叶飞飏见惯了衣熠的宠辱不惊,但此刻见到她惊叹的表情时,也没有对此表现出惊讶。
所有在见到肖相宴客厅的宾客们——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就没有一个不会对此不称赞称奇的。
“女公子,请。”叶飞飏等了片刻,见衣熠的神色逐渐恢复清明时,这才半举右臂,做出了一个相请的姿态。
衣熠笑着点了点头,跟在叶飞飏的后面,亦步亦趋地向宴堂走去。
走了没多远,一处假山后面的亭子内转出来两个人,观其衣着,简单大方,应是同样被肖相邀请在内门客之二吧。
衣熠正揣测时,对面的两名公子却明显误会了。
“叶公子,”其中一名身形瘦小的男子躬身一礼,不等叶飞飏去还礼,又不怀好意地笑道:“叶夫人这厢有礼了。”
此话一出,不止是衣熠,连叶飞飏都有些愣住了,好在叶飞飏反应及时,抢在衣熠回神之前解释道:“二位误会了,这位并不是在下的内人,而是相爷特邀而来的余月萝,月萝姑娘。”
“余月萝?”略为高一些的长脸男子皱起了眉,“莫非是那位曾被陛下召见的余月萝?”
“不错,正是小女子。”衣熠笑着点了点头,躬身一礼:“小女子余月萝在此有礼了。”
随着衣熠身体的下伏,那两位门客的嘴巴也在不断的往下掉,可神情却颇为古怪,似笑非笑的。
似乎在得知衣熠的真实身份后,这两人的态度便多了些什么。
这种感觉,让衣熠莫名地感到了不适。
“女公子,不,余姑娘何须客气?既然以后我们都要一起共事,直接称呼我们姓名便罢。”瘦小的男子与他的伙伴对视一眼,率先笑了起来:“在下覃舟,我身边的这位是洪子坦,洪兄。算上今年,我们在相府已经七八年了。”
“原来是二位前辈。”衣熠听到后面一句,忙再次施礼:“虽说我们同为相爷的智囊,但您二位的资历高,想必对相爷的了解更深与我们,日后,小女子还要仰仗二位前辈在相爷面前说话,可不敢在您二人面前造次。”
那两人听了衣熠的恭维,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不少,似乎很是满意衣熠的识时务。
有人高兴了,那就有人不痛快了。
叶飞飏便是那个一直处在不痛快风口浪尖上的人。
“什么前辈?只凭着多来些年头,就敢自称前辈,也不去好好看看自己,有哪一点可以担得上前辈二字?”叶飞飏的阴阳怪气在相府可是出了名的,面前的覃舟和洪子坦虽然心有不满,却也不敢直接表露出来,只是垂下头去,讷讷不敢言。
“叶公子!”衣熠蹙起了一弯柳叶眉,看着叶飞飏的视线里带着不认同。
虽然衣熠身边有叶飞飏这个肖相身边的红人为她保驾护航,但她也不想与其他的同僚们产生隔阂——要知道,即便是叶飞飏,也有许多无法涉足的秘密,可这种隐秘,在相府老人的面前,却不值一提。
叶飞飏被衣熠严厉的口吻唬得一愣,见衣熠的神情也不对头,这才逐渐恢复了冷静,将嘴里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又扭过头不去看他们二人,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衣熠对叶飞飏如此孩子气的表现很是无奈,却又不能在外人面前直接指责他的不是,只能忽略这个人,与覃舟和洪子坦随便聊了两句后,拉着叶飞飏离开此处。
叶飞飏一路偷瞄着衣熠的脸色,见她神情中隐隐的不悦,心里有些发虚。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作为确实有些过分,衣熠刚来相府,正是要在这个时候,在众人面前树立一个好形象,可因为自己的自私,让这关键的一步夭折了。
“其实……”叶飞飏想要说些什么延缓尴尬,可还没等他说完,有隐含嘲讽的声音打断了他。
“哎呦!这不是叶大公子吗?”与这声音一同出现的,是一名尖嘴猴腮的华服男子,大冷的天气,他的手中竟还持有一把折扇,折扇上一只下山的白虎班凶神恶煞地瞪着别人。
自衣熠进相府以来,所见之人对叶飞飏无不恭恭敬敬,这时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持扇男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口讽刺,神情之中也并没有一丝犹豫或胆怯,倒是让衣熠惊诧了下。
叶飞飏在见到此人后,有一瞬间的阴沉,可转瞬间却换成了颇为热切的笑脸,全然没有被人挑衅的不悦:“鲁兄!许久不见,您还是一如既往地坦率啊!”
叶飞飏这般说着,人也凑到前去,隐隐带着故作出来的亲密熟稔。
“哼!”被称为“鲁兄”的男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对叶飞飏表现出来的姿态极为满意,刻薄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的得意和微笑,眼神左右扫荡一圈,盯住了垂首不语的衣熠。
“这位是……”他将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合拢起来,遥遥点着衣熠,问向一旁的叶飞飏。
“哦,”叶飞飏微微蹙眉,却还是开口为两人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