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萍和柴蒸吃吃喝喝,其他的人也很有眼色的,没有上前来找不痛快。
她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天南海北的聊着,有时两人明明在说着一件事,可是下一刻,一人的话题无缘无故就歪到了天边,可是另一人也能很自然的接上话。
就像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总能第一时间,就明白对方说什么。
“小萍,要不是你是女人,我都想嫁给你了,你实在太了解我了!”柴蒸看着余萍,突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余萍垂头浅笑,没有说话。
因为我最是会揣摩人心,我总是会让人觉得,我与他人相交莫逆,是最好的知己。
余萍心有所感,看向小花园里,寒衣正和人推脱着,脸上带着假笑,向着她这里走来。
寒衣跪坐在余萍身后,一言不发。
柴蒸很好奇,可是看寒衣面色,也不好问。于是转过头,看向桌盘里的小点心,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柴蒸这个样子让余萍也是松了口气,还好柴蒸没问,她能搪塞其他人,但是不知该如何搪塞柴蒸。
余萍凑过去,低声说道:“小蒸,寒衣面色不好,而且今日赏花宴也该没我们的事了,我带着寒衣先回去了。”
柴蒸转了一下眼珠,也是低声回道:“好啊好啊,正好我也不想继续留在这了,我送你们。也免得有不长眼的,要拦着你们。”
“多谢小蒸了,我也在苦恼这个。”
“嗨,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谢啊,快走吧!”
苏瑜看见余萍站起,就想要去问问,正好刚才寒衣回来,她什么也没打探出来。可是马上柴蒸也站了起来,苏瑜立刻就打消了想法,现在可能不是个好机会。
众女也是这样的想法,都是默默看着余萍一行人离开,也没人敢阻拦。
直到坐上了马车,余萍微笑对着同样坐在马车中的柴蒸说再见,才示意安野可以离开了。
寒衣自回来后,就一直是沉默着。余萍微皱眉,问寒衣,“寒衣,楚老夫人都对你说了什么?”
寒衣抬起头,思绪不禁回到了,和楚老夫人一同说话的时候。
她们两个人,寒衣扶着楚老夫人,最近的下人也和她们离着十米以上的距离,两人说什么,其他人绝对听不到。
一开始两人间是绝对的沉默,有一会,才由楚老夫人打破了沉默。
“寒衣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这个做人母亲的?”
寒衣沉默一下,才笑道:“老夫人,您言重了,寒衣知道您一切都是为了楚统领,寒衣佩服您。”
楚老夫人笑了,轻轻摸着寒衣的手,“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说的话都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楚老夫人叹口气,似有无限愁绪,“好孩子,楚家的男人现在就剩下了云起,他还总是不省心,想着要去北地,那是那么好去的地方吗?他的父亲,他的兄长,都被埋葬在那吃人的地方。”
寒衣沉默听着,不发一言。可她的眼圈慢慢红了,她想起自己惨死的父兄,现在楚老夫人一番话,又让她回想起当时的痛苦。
楚老夫人似乎也不需要寒衣回答,她只是想倾倒苦水罢了。“我就这一个孩子了,他不光是楚家的根,更是我的心头肉啊!好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寒衣恭敬回道:“为人父母者,总是为子女操劳,寒衣明白。”
楚老夫人轻拍寒衣的手,又夸了一声,“好孩子。”说着,她褪下腕间的一枚玉镯子,轻轻套到了寒衣手上,轻声道:“这是我嫁到镇国公府后,我的婆母给的,是要传给当家长媳的。寒衣你虽不是长媳,但也是第一个嫁进府里来的,这镯子你收好,可莫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那镯子玉质细腻,触手温润,寒衣稍微感觉一下,就知道是好东西,可是……
寒衣看楚老夫人苍白的脸,和微微发黑的眼眶,扯出一个笑来,“这镯子这般贵重,寒衣愧不敢当。”说着,就要将镯子还给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阻止了寒衣,“好孩子,你留着吧,既然早晚是镇国公府的人,就不要推辞了。”
她又拍了拍寒衣的手,“好孩子,小瑜也是个好姑娘,你们以后可以多接触接触。”说完,楚老夫人咳嗽一声,笑着说:“老了,吹不得风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好孩子,你回去吧,陪着我这个老婆子,可没有和同龄人一起赏花来的有趣。”
寒衣连说不敢,目送楚老夫人离开。
寒衣怔愣,丧夫丧子的楚老夫人,总是让她不自觉想到自己母亲,那个因为她的容貌而一直保护她的女人,还没享到自己一点福,就彻底离开了她。
寒衣看到余萍看她的目光,垂下眸子,退下腕间的镯子,轻声道:“没什么的,小姐,只是楚老夫人给了寒衣一枚毒镯子。”
余萍接过镯子,仔细看了看,又还了回去,“这些我是不懂的,你好好想想怎么办吧。”
“是,小姐。”
马车中一时安静下来。
余萍看着垂头的寒衣,慢慢挪到她身边,问道:“寒衣,还有其他的吗?楚老夫人只是给你一枚镯子吗?”
寒衣咬唇,微微侧头,避开余萍的目光,“回小姐,只是一些话,不是太重要,寒衣可以不说吗?”
余萍深深看着寒衣,最后点点头,“可以。”
寒衣心软了,余萍看得出来。
这是女人的通病,总是比男人更感性,无论是怎么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