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蹊接过曲子,并没有先看,而是勾唇一笑,看向周承业,“周公子,小心了。”
周承业岂敢不小心?顾成蹊是他们的对手,更如奕辰所说,她是他们的死对头。既然她敢把自己的真名报出来,就代表向他们宣战,明摆着让他们放马过去。
这样明目张胆,嚣张狂妄,可又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女人有着男人都很难有的魄力。
“请。”
顾成蹊轻轻一笑,将宣纸展开,灵气黑眸淡扫一眼,笑道:“周公子,这曲是你所作?”
“是。”周承业不知她想怎么样,但这首曲子是他所作不错。
“不错,不错,难怪能够守擂。”
顾成蹊微微点头,浅笑称赞,将宣纸放在琴案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皓腕一转,流畅的曲子如涟漪翩翩送出,直击人心灵。
这才一个起音,便让周承业倏然震惊,这是他作的曲,曲子绝对不会有错,可是又仿佛不是。他作的曲,当初是临山近水住了一段时间,方才作出来,但是弹出来决计不是如此蹁跹洒脱。
可若又不是,调子起落却又一点没错。他从不曾将曲子外传,她如何会弹?
台下的群众没有听过这曲子,有很多都是外行,只知道好听,但是看到周承业震惊的反应,就知道诡医弹得没有错。
第一次就能弹得这么好听,诡医果然天资纵横,让人羡慕嫉妒恨!
作为唯五听过这首曲子的楼上五个人,一听她弹,就知道是对的。
而且他们可以肯定顾成蹊绝对没有听过这首曲子,若是听过,多多少少都会有承业弹曲的痕迹在里面,因为太容易将人带偏了。
但她没有,演绎出来,虽然大致跟承业的相同,却又是不同的,听上去不同,感觉也是不一样的感觉。
若是拿来比喻,承业弹的,就好比世外桃源,山水之灵;而顾成蹊弹的,则是整幅山河,豪迈大气,绝非承业那般弹奏桑还有些局限可以比的。
这不是弹法问题,而是个人的心境,只有站得越高的人,才能将这首曲子最好的意境发挥出来。
若说先前几人还有几分不太相信她就是真正的顾成蹊,那么现在,他们完全相信了。
“夜,现在怎么办?承业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墨奕辰着急道,“傅国那边不是传来消息说,最近顾成蹊正在搬迁顾家吗?她不安顿好顾家,怎么还有空来这边?”
洛夜没有说话,然而他也是一筹莫展,之前他也没有料到顾成蹊会来这里。
一般来说顾成蹊就算真的是夜尊,又怎么会亲力亲为管这边的事情?更何况传言她自从几年前把财务丢给宁浮闲之后,便一概不管这方面的事情。
这边出事,要来也该是宁浮闲来,怎么会是她来?
顾成蹊不安排理出牌,突然出现,洛夜也只有勉强稳得住阵脚。他虽是一国太子,但却是小国太子。
早年还会有几分高傲,但和傅国太子比过,他才方知小国和大国的区别。
然而现在,连傅国太子都不是她的对手,那他这个手下败将的手下败将,又岂敢言勇?
秦雪风笑道:“奕辰,方才你不是还要追她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揭短,她这样的女人,谁消受得起啊?”墨奕辰黑着脸道。
“过去十六年里,她可不是女人。”秦雪风笑道。
心里明明知道自己是配不上,却说谁能消受得起?若要让她听见,墨奕辰想必就要遭殃了。
“谁说美人消受得起?我看和她传有谣言的那位不是消受得挺好?”忽然想到这件事,秦雪风心下微微一叹。
陆文成道:“雪风,你倒是不担心,咱们几个要是输了,今后十年,可要揭不开锅了。要知道还有传闻,顾成蹊是个极小心眼的人,谁不让她好过,她必定十倍奉还。”
秦雪风负手而立,淡然道:“急什么?你们若是破产,我再借银子与你们东山再起便是,你们给的承诺是十年,又不是一百年,只要人还在,哪里还没点希望?”
洛夜皱着眉道:“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顾成蹊来到这里不会仅仅是赢得这个比赛那么简单。还有父皇不听劝告下的那道圣旨,恐怕已被她知道了。”
宋阳云皱眉道:“你是说那个理由?”
洛夜垂下眼帘,满是凝重,“对,无论是顾成蹊还是宁浮闲,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父皇,在我们境内做生意全都是恪守本分,何来得罪他一说?”
宋阳云道:“你这样一说,倒是最有可能的那一个可能,说到底皇商和百家商行都是听从圣旨行事,罪魁祸首还是那张圣旨。”
“罪魁祸首是给父皇出主意的那个人,殷元青、许兰亭、周郡山等等,这些重臣都给父皇谏言过,然而父皇就像铁了心似的。”洛夜直觉这后面一定有问题。
宋阳云道:“我等要尽力守住擂台,夜,快将这里的事禀报皇上。”
“她第一关,通过了。”
随着墨奕辰这句话,四人跟着看过去,最后一声,刚刚弹完。
许多人尚且还沉浸在这首曲子里,不时点头,而也有不少人,用力鼓掌,开口叫好。
周承业在她弹曲的过程中,像是知道她这一关必过,现在已经淡定多了,拱手道:“诡医大人琴技非凡,想不到大人除了岐黄之术了得,连琴也不多加承让。”
“过奖。”顾成蹊随口回答。她这点琴技算得了什么?她家小言言琴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