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推开窗户,窗外月朗星稀,秋风习习,蛐蛐在草丛中鸣叫,不远处飘飞的萤火虫一闪一闪,她淡淡一笑,双手托着下巴,遥望巍峨的雪山,雪山顶上依旧一片雪白,那里积雪终年不化,盛夏酷暑,遥望一眼雪山,心头便多了一丝凉意。
没了陈洛妍那个话痨在身边,一切都是十分惬意舒适,生活也变得柔和起来,像是一条蜿蜒恬静的小河,在山川树林中盘旋流淌,唱着歌,打着旋儿,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让人忍不住想唱歌呢。
李元昊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明天把小麦收了。
“嘿嘿!”陈洛妍的笑声打破了这份来之不易的静谧,他捧着一个大锅,从女院踏入男院,自然而然推门,入了李元昊的房间,掀开锅盖,房间内飘起一阵勾人口水的香味:“别在那装深沉了,快点来吃好吃的。”
李元昊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痛恨自己,恨己不争,三番五次想要和陈洛妍翻脸,但是每每看到眼前的饭菜,她就开始犹豫踟蹰,然后沉迷在口舌之欲,不能自拔,事后又暗自后悔,这种悔恨延伸到每次照镜子的时候,啊,又胖了一点。
以往俊俏挺拔的北魏天子,如今略胖,脸蛋有些婴儿肥。
望着镜子里的人,李元昊不免有些慌张和忐忑,为了平复心头的慌张和忐忑,她决定多吃一点,压压惊。
“这是什么菜,属于鲁菜还是川菜?”李元昊捏着筷子在锅里搅了搅,荤素皆有,陈洛妍每次做饭都不一样,而这些全都源于他脑海中闪现的各种画面。
“既不属于鲁菜,也不属于川菜,这道菜叫重庆鸡公煲。”陈洛妍盛了一碗米饭,递给李元昊:“配上米饭,人间绝味。”
“重庆鸡公煲?极好的一个名字,有荤有素,双重喜庆。”李元昊接过米饭,先浇了一小勺汤汁。
“双重喜庆?额,重庆好像是个地名,不是双重喜庆的含义。”陈洛妍洗了手,坐下来。
地方名?天下四国九州二十道一百零八郡,未曾听说有重庆地名,莫非又是陈洛妍脑海里的画面,最近南梁公主添了一个新毛病,皱眉发呆,眼神焦距不定,脸上时常流露出另一个神情,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李元昊伸手推了推,他如同大梦春秋一般,幡然醒悟过来,眼神深邃的冲着李元昊笑笑,没了平日的吊儿郎当。
陈洛妍作为一个男子,不话痨的时候,还是挺帅的。
陈洛妍已经扒了半碗米饭,看到李元昊心不在焉,还没有动筷子的样子,敲了敲李元昊的碗筷:“相公,快点吃饭了。”
“啊。”李元昊苏醒过来,心不在焉吃了一口,眼睛不由的一亮:“浓香滑嫩,入味彻底,麻辣鲜香,口感醇厚,好吃!”
两人脑袋对脑袋,将一锅鸡公煲吃了一个底朝天,李元昊还十分不客气的用汤勺将瓷锅刮了一个底朝天,配着米饭,吃得肚皮滚圆,最后舔着勺子,眼睛弯弯,意犹未尽。
陈洛妍摇头一笑,傻丫头,整日自诩心计无双,慧眼如炬,一锅重庆鸡公煲就暴露了心思单纯的缺点,亏你还是北魏皇帝。
将洗净的葡萄端上来,陈洛妍一边吃,一边开口问道:“明日无课,你准备做些什么?”
李元昊含糊不清的说道:“把小麦收了。”
“嗯,我陪你去。”
“你去可以,但是要帮忙,不准添乱,不然我可不让你去。”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每次都是我拖后腿似的,别忘了,我的功课可是门门上上佳,书院成立至今,只此一个,别无分店,不像某些人,成绩一般般,被分在乙班,若不是种田和生活卫生提着分数,早就掉到丙班去了。”
“扎心了,老铁!”陈洛妍的胡言乱语,李元昊也学会了几句。
“不是老铁,是老公,要我说多少次啊。”
“李庆元,你要干什么,你拿刀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别,别,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陈洛妍飞着出了李元昊的房间,哎呦一声痛呼,一屁股蹲在地上,引得男院男生摇头不已,不过也已经见怪不怪,坠入情河的女子,最傻。
陈洛妍起身,乐呵呵的拍了拍屁股,傻子一般唱着小曲回女院去了。
无论是否被胖揍,南梁公主只要在北魏天子面前占一次口头上的便宜,好像离着最终的胜利便进了一分儿。
第二日,李元昊被一阵淅淅沥沥的声响吵醒,睁眼看了一眼窗外:“坏了,下雨了,我的小麦!”
赶忙穿上蓑衣,披上斗笠,拿起镰刀,她向着后山跑去,到了后山,远远的,她便看见已经有一个人在雨中忙忙碌碌。
李元昊走近一看,是陈洛妍,南梁公主一边收割着小麦,一边絮絮叨叨:“陈洛妍啊陈洛妍,你果真是傻的,大雨天不好好睡觉,来这里遭罪,傻啊!”或许是身上的蓑衣不合身,被他丢在一旁,浑身衣衫湿漉漉的,像个落汤鸡。
一扭头,他望见李元昊站在田埂边上,一挥手:“快点回去吧,我这马上就好!”
雨水将陈洛妍的话语切割的断断续续,李元昊没听清楚,她跑到陈洛妍身边,扯着嗓子喊道:“走吧,小麦不要了。”
陈洛妍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你不早说,还怕你伤心,害得我无故淋了一场雨,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我不要贪财,也不要钱,你就把我娶了吧。”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南梁公主依旧不忘耍嘴皮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