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李元昊遇到了一件烦恼的开心事儿。
事情的起因源于钦天监周云逸的家务事儿,作为一国之君,李元昊没有义务和插手大臣的家务事儿,奈何最近太安城流言飞起,都是关于黄汉庭黄大人和周家大小姐的流言蜚语,北魏皇帝陛下内心的熊熊八卦之火燃烧不断,侧着耳朵听小宫女和小太监们讨论那一对男女的重重奇事儿,好奇心骤起,还趁着为数不多的空闲时光,悄悄溜到钦天监偷偷打听事儿。
而和皇帝陛下一同去打听事儿的还有南梁的公主殿下,陈洛妍的身份一直未曾公开,只在少数范围内流传,皇宫上下认为陈洛妍和林云枫一般,又是皇帝陛下微服出巡,体察民情的时候,新交的朋友。
若是以往那般,吏部、翰林院早就联名上书,让皇帝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能玩物丧志。不过祭孔大典之后,李元昊当众显露了一手之后,朝廷上下的风评出奇一致,对皇帝陛下少了苛责,多了赞许,皇帝陛下的文韬还未显露,武略方面已经小有建树,草原的稽粥不行,南梁的陈景琰不行,西楚的刘铸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皇帝陛下新交的狐朋狗友,诸位言观大臣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两人悄悄潜入钦天监,李元昊用各种光明正大、义正言辞的理由来掩盖此行的目的,可是周云逸周大人是何许人物,那可是夜观星象,推演命理的大牛人,从大唐朝到大魏,从先帝李默存到李元昊,整整两代帝王,三十余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皇帝陛下放个屁......谨言慎行,谨言慎行......伴君如伴虎,伴君如伴虎......
监正大人眼睛一转,口风就开始变了,自动将话题向着自己家事儿上引,把皇帝陛下的胃口吊得足足的,偏偏还不点破,每每到了重点高-潮,就唉声叹气,不住摇头。李元昊赶忙问,后来怎么了,您老可是急死朕了。周云逸抹抹眼泪,只是一个劲头儿的叹息:“小女命苦啊,小女命苦啊!”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李元昊没有问出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更没有独家秘闻爆料,抓耳挠腮,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皇帝陛下十分特别喜欢知道别人的秘密,特别是由她放出去的风言风语,很能满足北魏天子的满足感,听到外面人都传播她说出去的秘闻,李元昊总会得意洋洋的说:“嘿,是朕传出去的,厉害吧。”狗腿子余庆便伸出大母手指头:“陛下真厉害!”
老奸巨猾的监正大人把话头儿说一半,坐在钦天监的太师椅上,闭眼养神三天三夜之后,缓缓睁开眼睛,自言自语一句:“火候到了!”
第二日,一封钦天监监正大人告老还乡的奏章就到了李元昊的手中,皇帝陛下看着墨迹斑斑的奏章,洁癖和强迫症同时爆发,丢给小太监:“余庆,给朕念念!”
小太监在赵督领的教导下,这几年写了不少字,读了不少书,运笔落笔多有杀气,扭头他又教给了小宫女萱儿,如今萱儿也是进步神速,不过外人面前还是装作不识字的样子。
打开奏章,余庆逐字逐句读了一遍,李元昊越听越激动,奏章中,周云逸自称体弱多病,身子抱恙,不能进食儿,又逢小女突遭变故,已经没有脸面再在太安城生活下去,老臣愿意告老还乡,颐养天年,此生不再踏入太安城一步。钦天监监正一职,位卑权重,老臣看遍群臣,唯独工部员外郎黄汉庭可以担任此职。
奏章最终的收尾更是铿锵有力,令人动容——老臣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
小太监读完,沉吟一声:“陛下,这奏章上墨迹斑斑,不会是监正大人的眼泪吧?”
李元昊激动得不能自抑,都知老监正大人身材硬朗,如今无故告老还乡,必定是遇到了难事儿,再联想到最近太安城的流言蜚语,都指向了黄汉庭和周家小姐周飘雪。李元昊大手一挥,一道圣旨到了周府,陛下急招周大人入宫面圣。
周家上下一阵慌乱,以为自家老爷做了什么错事儿,引得龙颜大怒,顿时乱作一团。刚刚吃饱饭、正剔牙喝茶的周大人哈哈大笑,拍了拍一脸紧张的周家小姐的小手:“飘雪,你的婚事儿成了!”
说完,大笑离去,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周飘雪。入宫之后,还未进御书房,步伐硬朗的周大人突然止住脚步,以为最早也要明早才能见分晓,没想到陛下如此心急。周大人歪了歪身子,露出一脸愁容来,焉头耷脑的进了御书房。还未下跪,李元昊已经双手扶起周云逸:“老大人身子欠恙,就不用行礼了。”
周云逸抹了抹双眼,挤出两行滚烫的泪水:“多些陛下关心,老臣感激涕零,非鞠躬尽瘁而不得报效陛下。”
“老大人言重了,都是朕疏忽了老大人。奏章情真意切,朕十分感动,奏章上说,老大人身体欠恙,已经多日未曾进食?”
“哎,老臣心中有事儿,吃不下,已经整整三日,未进米水。”
李元昊双手拍了拍:“如此正好,朕也未曾用膳。余庆,命御膳房送些吃得过来,朕要和周大人一同用膳,对了,让御膳房多加点荤菜,老大人爱吃。”
余庆领命出去,李元昊又扭头望向周云逸:“老大人尽管放心,一切有朕给您做主。”
周云逸老泪纵横,再次感激涕零,不知所言。
不一会儿,御膳房的饭菜上来,果然多了不少荤菜。
“老大人,快入座,咱们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