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主任见到老校长带来的盛蓝蓝弟弟,失望地摇头,“这孩子五岁看着像三四岁的,太瘦弱了,怎么能抽血!”
小锋听说姐姐病了,眼里又汪满了泪,可又不敢大声哭,怯怯地拉着老校长的衣襟,簌簌掉眼泪。
农场工会主席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叹气。他已经通过县广播,在全县征集热心献血群众来献熊猫血,好多没验过血的青年跑到医院,一个个验完血都被否决了。
时间越来越紧迫,现在想把盛蓝蓝送到市里医院治疗,已经来不及了。
“大夫同志,这孩子不能就这样等死啊,我是o型血,用我的。”老校长撸起袖子,扯住小护士就让人家抽血。
小护士窘迫地喊主任。
四十多岁的主任满脸乌云,两个眼袋显得吓人,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才上任外科主任没多久,可不想在自己任上医出人命。传出去不过是一点意外小伤都治不好,对医院声誉是极大损害。
“对了,快去,把在住院部实习的那个魏浩然给我叫来。”
主任拍了拍额头,猛然记起省医学院派来一批实习生,他看档案时,有一个学生的熊猫血型引起他的注意。
盛蓝蓝终于醒过来了,望着冰冷的天花板,才记起自己是在医院。左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动弹不得,右手臂上挂着吊水。侧头看见田老师正坐在床边的木凳上打瞌睡。
田老师托腮的手一滑,立即惊醒了。看见瞪着大眼睛望她的盛蓝蓝,立即露出笑,“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这回可把老校长给吓坏了!”
“人家都说什么百里挑一,万里选一,你的血型真是稀罕少见,咱们全县二十万人竟找不出一个。大夫说是熊猫血,那可是国宝,你说稀罕不稀罕?”
“噢。”盛蓝蓝突然想起二婶和二叔说过的话,她不是盛家的人……“老师,那我弟,他是什么血型?”
“你弟太瘦小了,大夫没让他输血。不过说来你也算运气好,这里正好有个医学院来实习的大学生和你血型相配,要不是他给你输血,你的小命就没了。咱们老校长,还有农场的工会主席,都得受到处分……”
田老师一直守在床边没和谁说过话,这会一下打开话匣子,完全收不住。
“我弟没验血?”
田老师收住话头摇摇头。
盛蓝蓝有些失望,田老师又开抬夸奖那个给盛蓝蓝输血的大学生,“长得一表人材,学习又那么好,听说是医学院的尖子生。就是家里困难了些,看他脚上的鞋,鞋底都磨破了。”
田老师没读过大学,对大学生充满敬意,特别是家境不好的大学生,更让她有同病相怜的感叹和惋惜。
正说着话,进来几个穿白大褂的大夫。
田老师急忙起身,向进来的外科主任报喜。
“就是这位同学给你输的血,你还不快谢谢恩人!”田老师指着外科主任身后有些瘦高的青年。
“是呀,他的确是你的恩人呐,要不是他,我这个外科主任就真是无力回天了。”主任回身把魏浩然拉到盛蓝蓝面前。
“谢谢你,大哥哥。”盛蓝蓝望着眼前的年轻人。
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一张年轻稚嫩的脸上嵌着一双忧郁的眼睛,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单薄的双肩有些撑不起医生的白大褂。
“不有谢,这没什么。医者父母心,我也正好赶上,还真是巧!”
“小同志,真谢谢你,这点心意请你收下,买点红糖什么的补补身子吧。”
田老师说着话从衣袋里掏出几张散钱,往青年的手里塞。青年人像被火烫着似的赶紧躲开,田老师跟上去再塞。
两人拉拉扯扯,看得盛蓝蓝闹心。心里暗叹,田老师的情商确实欠点火候,当着大家的面,人家怎么好意思要她的钱。
田老师也是临时起意,既然把钱掏出来了,就非要人家收下不可。
外科主任看不下去了,挡在田老师跟前,“我说同志,这里是医院,我们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责任,你不要这样,瞧,魏浩然同学都被你吓坏了。”
主任呵呵笑,盛蓝蓝却惊出一身冷汗。
魏浩然这名字她可一直都记着,那可是前世盛蓝蓝的丈夫!
盛蓝蓝上上下下打量起魏浩然,如果要找几个贴切的词来形容,可以说眉清目秀,一身书卷气,典型的才子书生,怎么也不像阴险毒辣在外养小三的男人。
“小同学,好好休息,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几个大夫鱼贯着出去。
盛蓝蓝一直盯着魏浩然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怎么都不能接受这个魏浩然,就是那个盛蓝蓝的丈夫。
难不成是那个盛蓝蓝对救命恩人以身相许?
想到这,盛蓝蓝自己都笑了,这次受伤纯属意外,何况现在她才多大?十岁的小姑娘,人家可是十九岁的大学生!
两天后盛蓝蓝出院了,田老师到门诊收费处办手续。盛蓝蓝坐在医院水泥花坛边望着来来往往的人。
阳光很好,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花坛很大,开满了野菊花。
不时有人在花坛边驻足说话,一个衣着讲究的男子手里拎着一只包的质感很好,上面的弹簧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盛蓝蓝看到那男子的脸怔住了。
刘达明迎向从医院大楼出来的一个中年女大夫,两人站到花坛后悄声说话。
盛蓝蓝慢慢靠近听他们说话。
“太感谢您了,这份谢意容后再表。”刘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