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舍很大,大到从一边走到别一边,都要几分钟。要仔细查看陈年的蛛丝马迹,显然半个小时不够用。
欧苏阳看着盛蓝蓝,眼神滞了一下。盛蓝蓝身上沐着金光,就像西洋画里的圣女一样,让人感到安静祥和。
盛蓝蓝又喊一句让杨帆离开。欧苏阳发现杨帆身上像是结了一层银霜,他以自己眼花,再看时,盛蓝蓝已经把杨帆推出监舍大门了。
监狱长说西疆监狱不让女人入内,盛蓝蓝非常不理解,可是等她走进监舍,她才发现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了。
她虽然穿着厚厚的防疫服,还是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重重阴气。重重阴气释放出如霜雪般的寒冷,那种阴冷非常人所能抵御。就连眼前都似乎结了霜,看东西显得模模糊糊的。
女子怕寒,任何一个女子遇上这样阴森的寒气,不说一命呜呼,也会寒透全身落下病根,终生遭遇病痛的折磨。越到葛家兄弟监舍近前,阴森的寒气凝聚越重越浓。
盛蓝蓝浑身打个冷战,一股热流从脚底缓缓升起,顿时周身像烘着暖炉。阴气森森的冷寒立刻退去,眼前的光似乎也变得明亮了许多。
她想告诉欧苏阳她的发现,抬头看见欧苏阳的周身似乎罩了一层金光。金光与阴寒交汇处像是金剑与银刀争锋,欧苏阳被金光护着前行,这让盛蓝蓝安心了。可是当她看到杨帆时,她怔住了。
银刀正一点一点切割着杨帆的防护衣,似乎随时可以钻进他的衣袂里。杨帆却不自知,跟在欧苏阳身后,东张西望。
“杨帆,你快出去!”
盛蓝蓝敏觉到欧苏阳有金光护着,而杨帆却正在融入阴森的冷寒。她虽然不知道原因,却觉得杨帆必须马上逃离才不受侵害。
盛蓝蓝喊一声,不见杨帆停步,她急得上前推他出去。杨帆才反应过,奇怪地望着她。
“这里有我和欧苏阳在就可以了,不管你的事,你赶紧离开。你去找那个狱警,我们一会就来。”
不知怎么,盛蓝蓝这会想起前夜她做的那个梦,而此时,杨帆周身正被阴森冷寒包裹着,她不等杨帆说话,拉着他就跑出监舍,远远看见那个小狱警靠在一处门柱子上,径直跑了过去。
盛蓝蓝已经忘了她是女儿身,刚刚套防疫服时连着渔夫帽一并套上,这会她脚步飞快,头上的防护面罩掉了下来,渔夫帽也跟着掉了下来。本来绑起来的乌黑长发瞬间散开,披在身上,随着她的奔跑,在她身后飞扬。
小狱警听到动静,急忙望去,看见长发飞扬的盛蓝蓝,惊得张嘴说不出话。不等他反应过来,盛蓝蓝拉着杨帆已经跑到他跟前了。
杨帆只是本能地被盛蓝蓝拉着手奔跑,盛蓝蓝停下脚步,他也停步,摘下防护面罩,看盛蓝蓝急促地喘气。
“蓝姐,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拉着我跑?欧哥还在里面呢?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呢?”
盛蓝蓝不理杨帆一连串的问题,束起来的胸口让她这会呼吸有些困难。她急着要回去看欧苏阳。望着杨帆身上渐渐退去的阴森寒气,总算放心地露出一丝笑。
“你在这里等着,我们一会就过来。等回去再跟你解释,听话,不许跟过来。”
杨帆正要抬步,见盛蓝蓝盯着他说,温和地笑道:
“好吧,你们家的事我不便参与,我就在这里等着,有什么需要叫我。”
盛蓝蓝点点头,返身回去找欧苏阳。
这时小狱警才反应过,指着盛蓝蓝消失的背影,结巴着。
“她,她是个女的!”
“轻声,女的怎么啦?又不是跑来幽会情郎!你不说,你们领导不会知道的。睁只眼闭只眼,我们一会就离开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不是的,我是说……我跟你说,你赶紧叫她出来。不然她会死的!”
小狱警没胆量去是非之地抓盛蓝蓝出来。只能把不让女人进西疆监狱的厉害性告诉杨帆。
以前西疆监狱确实没有规定女子不可以进,可是后来发生的几件事,让大家意识到这里绝不能让女人进。
小狱警虽然着急盛蓝蓝跑进监狱,可是杨帆让他说原因,他不得不说来话长。
老李调到西疆监狱成了第一批狱警,是队里唯一一个成家的。那天老李值班,他爱人炖了鸡汤送来。他爱人自从到监狱送鸡汤以后,回家就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世了。医生也没诊断出什么具体的病症,留下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老李好不容易把一儿一女拉扯大,谁知那次老李值班,他女儿找他在考试卷子上家长签字。老李刚签完字,他女儿拿起卷子,突然就倒在地上满脸惨白没了呼吸……
“你的意思是老李的老婆和女儿,都是因为来监狱看他,就死了?”
杨帆等不及小狱警的长篇叙述,打断他。
“不是的,我是说……女人不能到西疆监狱。”
“我不相信,老李是倒霉才会碰到这种事。”
杨帆是无神论者,不相信歪理邪说。
“喂老弟,你可是长在红旗下的军人,不能胡乱说话。怎么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不是我迷信……你要是信我,就赶紧去叫那个姑娘出来。要不然就晚了!真的,这期间有好几个成了亲的狱警,那些嫂子只要来过这儿,没有一个能活命的。所以队里才下令不许女人进来。”
小狱警边说边抹额上的冷汗,他很害怕,虽然他不是女人,但是他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