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也不拦着秋菊,只转了转手上的珊瑚珠串,冷眼旁观着大胡子被秋菊骂得狗血淋头。
待秋菊又问了一句,而大胡子仍旧是一副,“有内情,求别问”的样子后,林暖暖不由彻底怒了,无论大胡子是不是一心为着窦婆婆,也无论到底是有何苦衷,总之,他这样磨磨唧唧的样子将林暖暖所有的耐心都已消磨殆尽..……
“秋菊,别说了,”
林暖暖斜睨了眼大胡子,对着秋菊摆了摆手。
秋菊忙走回林暖暖的身边,犹不解恨地又对着大胡子狠剜了一眼,然后眯着一双小眼睛盯住他。
大胡子此时哪还顾得上秋菊,他忙走至林暖暖跟前,点头哈腰地陪着小心,
“小县主,走吧。”
林暖暖没了方才焦急的模样,只冷冷地哼了一声,袖子一甩,淡淡地说道:
“走哪儿去?”
大胡子被这样拿话一噎,只好“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
林暖暖眼皮子不由动了动,压住心中怒火,脸上仍旧作出一副波澜不兴的模样,掸了掸袖子。
见大胡子又做出方才的举止,脸上彻底就没了笑模样:
“还不如实说!”
声音虽不大,却格外冷凝,大胡子被冰得当即就醒了神儿:
面前这个小县主那可不是个吃素的,自己在她这儿装出一副插科打诨的疲赖样子,又怎么能哄骗得了去……
算了,还是如实说吧!
大胡子壮士断腕一般,将胡子一抹,抬首看向林暖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肃穆:
“小县主,婆婆病了,不,是中了毒,如今很严重,”
这个林暖暖也猜测过,但是如今成真,她心里还是沉了沉,
“既然中毒,婆婆为何不让你说与我?”
若不是因着这个,林暖暖早就飞奔而去了,窦婆婆心里藏着心事儿,那件事情只怕不小,知道她不会说,林暖暖也只好从大胡子处下手,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
秋菊看了眼林暖暖,见她脸上淡淡的,立时叉腰呵斥:
“怎的七尺儿郎还不如我们小女子说话利索。”
大胡子却没有再驳回去,他想了想,破釜沉舟地大声说道:
“其实是婆婆让我来此的。”
居然是窦婆婆让大胡子来的,来了却又不让说她中毒之事?
林暖暖的心里越发疑惑,她也不吭声,只拿一双杏眸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大胡子,
大胡子会意,忙又继续说下去,
“婆婆让我过来帮小县主收拾一下,送您归京。”
秋葵正拿了披风过来,正好就听到了这句话,忙惊喜地问:“这是真的?”
秋菊却眯起了一双眼睛,审视地看向大胡子,只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忙往后头挪了挪,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自然是真的。婆婆,婆婆不让我告诉小县主,其实……其实她快不行了!”
快不行了?
林暖暖一愣,脸上再没了方才的淡定从容,她知道窦婆婆身子弱,可是再怎么也不能,快不行了呀1
秋葵见自家小姐虽一言不发,可眼中满是关切之意,怕她着急,忙打岔:
“就你胡说,说得这么严重,哪里就能快不行了?婆婆前些日子同我们小姐一起在温泉池子时,还好好的呢!”
秋葵的话,让林暖暖立时想起了窦婆婆那发黑的后背,那样的窦婆婆,怎么也不能称之为好好的吧?
“好了,走吧。”
她突然间失去了再问下去的勇气,即便是窦婆婆骗了自己又如何,三年都等了,再等等又何妨?若她骗了自己……
骗就骗吧,总比听说她身子不行强!
不知道为何,林暖暖突然就想起了窦婆婆谄媚的笑容,还有她那磨耳的、沙砺砺的声音....
“走!”
林暖暖冷冷地看了眼大胡子,人就径直往前走了。
既然是在茶园后头,那就离这儿不远,为何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
难道说,茶园后头又修建了密室?
林暖暖眉头微蹙,这个窦婆婆,还说不会瞒着自己,看来这三年来,明面儿上听是自己的话,再不种阿芙蓉,也不做什么割舌的事儿,平日里只采采茶,听听小曲儿,和自己撒娇要肉吃...
其实,暗地里还有事情瞒着自己?
林暖暖心头一阵火起,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起来,才走至小路弯道,却见一辆蒙着黑布的马车豁然停在路上,上面看样子装了不少东西。
才正想着窦婆婆是否有事瞒着,正好就看到了这辆马车,林暖暖的步子放缓,还未及开口就听大胡子讨好邀功:
“小县主,这里头都是婆婆让您带回去的。”
“是么?”
林暖暖微不可查地将手拢在了袖子底下,冷声问道:
“婆婆现下在做什么?”
大胡子一愣,有些跟不上林暖暖,他以为怎么着,林暖暖也会问问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不过,他人虽粗,但偶尔也能带着些细,见林暖暖问他,先是偷觑了下林暖暖,见她面上并无愠怒,这才说道:
“来时,婆婆正在睡觉,这几日白天黑夜,婆婆不能成眠,今日用了冒大夫的安神汤,略略睡了一小会儿。”
“嗯!”
林暖暖心头微定,这才指着那辆马车说道:
“窦婆婆让你送我归京?”
大胡子一愣,见林暖暖说完脸色发沉,还以为她生气了,忙指着不远处树荫下正立着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