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二还没有走到他们跟前就已经远远地吆喝上了,“哈哈,大当家,一直听说你救起了一位美人,今早匆匆一见,也来不及说上话,正好今儿大家都高兴,麻二也想与美人喝上几杯?大当家不会介意吧?”
麻二此番话虽然是对着大当家说的,但是他的眼神却始终在温婉的脸上徘徊,异常露骨。
大当家何尝看不懂麻二的心思,他也不表态,也不表明自己的心迹,反而是把主动权交给了温婉,只听他好整以暇道:“三当家既然想请婉婉姑娘喝酒,自然是要婉婉姑娘同意才是,在下又如何能够替婉婉姑娘做主?三当家未免也太不把婉婉姑娘放在眼里了吧?啊?哈哈……”
最后一句话大当家一直是笑着说的,彷佛和麻二开玩笑一般,却听得麻二好不尴尬。
他原本以为像温婉这样的女子,既为大当家所救理所当然一切都是大当家说了算,又何时轮得上她自己做主?没想到大当家倒是给足了温婉面子,这样反而让麻二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不过温婉确实有几分姿色,面上看起异常柔弱,一看就属于长期呆在家里,没有出阁的姑娘样子,看上去特别好欺负,麻二当然有他自己的心思。
只是麻二不会想到,这一世的温婉已经不是那一世的林紫月,她虽然依旧有林紫月柔弱的外表,可是她的内心却是坚强的温婉,并非那个什么都不懂,只会悲伤寻死的小丫头。
温婉并没有当面拒绝麻二的邀请,既然此人要喝酒,她奉陪便是,温婉装作很客气的样子,很礼貌地端起酒碗,客套地道:“三当家太客气了,婉婉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理应由婉婉来敬三当家才是,三当家如此,倒叫婉婉受宠若惊了。没有孝敬三当家是婉婉的不是,婉婉先干为敬,还望三当家不要怪罪婉婉无礼才是。”
温婉说得异常委婉,言辞恳切,神情真挚,说完,她作势隔空与麻二一碰杯,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麻二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他没有想到温婉如此会说话,言辞里对他全然恭敬,这让他心里找到了极大的平衡感。
这些日子,寨子里的人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这样舒心的话了,尤其还是出自一位美人之口,更让麻二心飘飘然,思绪万千。
“婉婉姑娘果然是爽快之人,堪称女中豪杰,以后在寨子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麻二一定会尽力满足姑娘的要求。”
麻二拍着胸脯向温婉保证,一番话倒也说得豪气,颇有当家人的气势,只是麻二当着大当家和军师的面说这番话,还对着温婉挤眉弄眼,温婉突然觉得一阵恶心,麻二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学人家调情,也不看场合和地点,果然是草包一个。
温婉面上也不表露出自己对麻二的厌恶,反倒是笑着道:“三当家抬爱啦,有大当家和军师在,婉婉在寨子里自然会生活得很好,大当家为婉婉做的一切婉婉已经觉得受之有愧,若三当家再如此热情倒让婉婉觉得惶恐了,以后又怎敢安心居于此处?”
温婉一句话说的合情合理,把大当家和军师搬出来,既婉拒了麻二无事献殷情的念头,也旁敲侧击地提醒了麻二不要太放肆。
麻二自然也听得出温婉话里的弦外之音,他也不生气,仍然装作若无其事地与大当家、军师喝酒,拍马屁似的道:“婉姑娘说的极是,有大当家和军师在自然是事事已经考虑周到,是麻二多虑了,麻二敬大当家和军师。”
大当家和军师自然将温婉的话听得明白,大当家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看着温婉,温婉也毫不回避地回以微笑,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想说的话都在眼神里。
而军师甚至在心里赞叹,好一个温婉,倒也懂得为自己打算,有大当家护着,就算麻二再有心,也应该听得出大当家话里对温婉的维护之意,而温婉也没有让大当家失望,一句话答得天衣无缝,和大当家配合默契,成功地拒绝了麻二,倒也不伤众人的和气。
一碗酒饮尽,喝酒之人却是各怀心事。
三当家离开后,又陆续有几个汉子来请温婉喝酒,大家都是豪气之人,丝毫不因为温婉是才来寨子里的新人便生疏了,反而是将温婉看成了寨子里的一份子。
温婉想起了大当家说过的话,在这里果然活的最洒脱,没有世俗的太多规矩,人与人之间也非常容易亲近,在大家的眼里只要是大当家认可的人,也会得到众人的认可,他们不排斥温婉是因为大家知道,这个女子于他们而言是无害的。
温婉也很高兴能够被大家接纳,对于众人的敬酒她也不推辞,均一饮而尽。
她一直以为这里的酒是偏淡的,只是没想到后劲十足,温婉将酒当做饮料似的喝了十多碗,才渐渐觉得脸烫得厉害,头也越发沉了。
温婉使劲地摇了摇头,发现看大当家和军师的眼神开始出现重影,她才意识到这个酒不似她想得那么简单。
大当家一直将温婉的举动看在眼里,一开始温婉那样豪饮大当家便觉有些不妥,尽管这个国家的人都是会饮酒的,但是也鲜少会有女子像温婉这样牛饮。加之此酒是他稍微改酿过的,起初是喝不出什么感觉,越到后面劲儿越大,温婉喝得很急,也喝得很多,不醉才怪。
眼见着还有人朝温婉走过来,大当家都用眼神一一将众人劝退。
温婉用手支着头,埋头假寐,她确实是喝的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