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福忍不住哀怨地看了方若华一眼实在是应该保密。
只是这话他不好说。
虽然方若华是许家的儿媳妇,但若是师门秘传,她要保密,连许家都不该觊觎。
方若华笑了笑,造船不是造个巴掌大的小玩意,她有心保密,也根本保不住。
她一个人做不到建船厂这种事,除非她掏大笔的钱,雇佣大批量的傀儡。
可那真要亏死她了。
而且时间的确不足。
再说,她此时并不打算把杀伤力巨大的武器贡献出来让人知道。
造船这种需要坚实工业基础的产业,露一露也无妨。
再说,这算什么泄密。
她就是把自己造的船模型给这帮人随便拆,不系统地学习一系列的知识,他们拆了都装不回去。
拿出这么一件诱惑人心的好东西,能团结一批人在自己身边,至少安全方面会更有保证。
如果只是借助许家的力量来办这件事,困难不说,许家和南安郡王过往太密,有了船厂,肯定会搅合得更紧密。
但现在就不同了。
就今天到许家做客的这些人,里面有南安郡王的人,还有几个身份极古怪。
最近直播间的水友们迷上了玩谍中谍的游戏,见天监视南安城的要紧人物,还似模似样地建立了档案。
如今的南安城,从上到下不知道埋了多少颗朝廷的钉子。这些钉子利用的好,估计也是一大杀器。
许家上上下下忙得厉害,方若华反而闲下来。
春雨瞧自家主母无聊,不禁提议道:“奶奶,您要不要去看看亲家老爷?”
方若华一怔,也没迟疑,点点头:“去看看。”
一说要回娘家,窦丽忙收拾出一车各色礼物,都是很实用的东西。
方若华也没推辞,顺手捎带上小瑞哥一起出门,到不急着赶路,一路慢慢悠悠地驾着马车晃了过去。
许家距离豆腐坊隔着三条街,虽说并不算太远,不过穿街走巷,路确实有一点颠簸。
走了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豆腐坊略显破旧的大门前。
方若华推开车门,还没下车就见里面嗖一声,扔出来一个特别大的舀饭勺子。
春雨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胸口。
方若华愕然,抬头看过去,原主的弟弟方二娃连滚带爬地从门里滚出,还磕了一下,吃了一嘴泥土。
不少街坊邻居大吃一惊,三三两两地凑过来瞧热闹。
方二娃涨红了一张脸,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好几道伤,额角乌青一片,显得有几分失魂落魄。
“你个混蛋,王八蛋,你还有脸回来!咱们家的基业都让你给败光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个卖豆腐的小子,也学人家去赌,去嫖,真以为你姐姐嫁了首富,你也就成了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有了万贯家资?”
说着话,豆腐坊的方老头大跨步出来,手里还拎着把菜刀,怒气上头,恶狠狠地问:“你说,你把银子都花到了哪儿?”
方二娃低着头,闷不吭声,见亲爹气得胸口起起伏伏,似要晕厥,砰砰又两个头磕下去。
“银子我拿来赎鱼娘,全花出去,但是,我会赔,我一定赔!”
方老头脑子一涨,勃然大怒:“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你赔,你拿什么赔!”
眼见方老头猛地向下扑去。
春雨吓了一跳:“啊!”
方老头显然是真气急了,平日里最疼他这个小儿子,这会儿却什么都顾不得,拿着刀冲着儿子劈了一刀。
方二娃抬头闭上眼,咬牙一动不动。
眼看方老头的刀当真要劈中了他那儿子。
左右邻居大惊失色。
那菜刀虽说也算不上多么锋利,可砍在人身上,不死也要重伤。
方若华无语。
她明明如今是病弱的形象来着。
却还是不能见死不救,倚在车窗上,冲着春雨手边的绣花针轻轻一弹。
飞针正好刺中方老头右手的穴道,他手一僵,不自觉垂下,菜刀坠地。
左右邻居们手明,一脚把菜刀踢到一边,冲过来扶住方老头,小声劝慰:“二娃做错了事,你骂他几句就得了,十四岁的孩子,哪里值当这么大动干戈。”
“十四?我看他比我这五十的都能耐。”
方老头刚才动手,也是怒火攻心,此时冷静下来,到有点后怕。
他确实快要气得发疯,但一儿一女这一对龙凤胎,是他中年得来的,可谓老来子,尤其是对儿子,往常十分疼爱。
方老头甚至节衣缩食,供二娃去读书。
可见有多疼爱?便是儿子做了天大的错事,他也不可能真做出杀子的事情。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儿子,当初许家二房选小妾时,他说不定,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让女儿去了。
说起来,幸好许家老太太横插一手,愣是让许六爷正经的娶了原主,这才给方若华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虽说她对和许六爷的婚事自然是不可能当真,但既然那位便宜丈夫根本不着家,没彻底立足之前在许家呆些时日到是无妨。
可如果她来的时候,真成了许家二爷的小妾……
方若华觉得,许家该感激老太太陈碧云。
如果不是陈碧云横插一杠,改变了原主的身份,让方若华来做这个小妾,许家恐怕真要家宅不宁,一团糟糕,说不定不必等半年,早早就沦落到家财散尽,人也难安乐的地步。
春雨扶着方若华,从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