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战友们冒着枪林弹雨拖延敌兵时,元空和陈诺直取目标地点,几乎是逆着敌兵的动向而行,逐渐接近了那栋白房子。为了节省时间,两人面对挡道的倒霉鬼自然是毫不客气。子弹突然的划过寂静的冷雨和嘈杂的轰鸣,奔跑在小巷中的落单敌人还没反应过来,接连趔趄的倒地。路口外的勤国旅士兵冲进巷子里,突然看见地上诡异的一幕,浑身顿时一冷,沁人的冷雨混着涔涔冷汗。抬头看去时,只见苍白灯光照在墙角和冷雨上,寒冷的雨幕中似乎还残留着隐约溅起的水花和转瞬闪过的空白,冰凉的积水上还荡漾着涟漪和浑浊的泥泞,似乎刚才有什么不可言喻的东西悄悄闪过。
基地中枪炮不断,轰鸣不绝于耳,闪烁摇晃的火光照耀着攒动的人影和建筑,又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比起猛烈的火力,神秘却又致命的敌人其实更加可怕。勤国旅士兵们终于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仿佛长时间绷紧的弦啪的一下断裂。看不见又摸不到的死亡就藏在附近某个角落,冰冷的惧意像虫子一样钻心——那人抬枪冲着冷雨一通扫射,动作僵硬,也不管能打到什么,就如失心疯了一般。陈诺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装备沉重的动力外骨骼,至少,在潜伏渗透的时候不会留下明显的脚印和水花。
尽管小院正门的墙壁已经坍塌了一个缺口,但是在交织的火力下,清洗部队不敢冒死接近。越过树丛和建筑物,黄龙可以看见小院一侧晃动的人头和身影,他知道清洗部队准备在这一侧的院墙上再打一个洞。虽然射击窗口不佳,但对于他来说,杀光这些雇佣兵并不是一件难事——他可是在国境外的隐秘战线上创造过多次两公里射杀纪录的。对于所有的狙击手来说,无论做好多么万全的计算和准备,子弹飞出枪口之后便只能一切交给大自然了——然而,黄龙却可以做到在子弹出膛后依旧对子弹进行一定的精确控制。尽管从未在任何公开媒体和记录上出现过,但他可能是人间最强大的电磁力操纵者。
只是他现在不打算这么做——元空和陈诺就快接近白房子了,现在正是要让雇佣兵们在前面炸墙开道。而他现在有更加值得关照的目标,负隅顽抗的勤国旅士兵终于搬出了众多重型武器,从院墙后、拐角旁甚至窗户里射击——丝毫不在乎安全的操作规程。rpg-7和at4火箭弹拖曳着明亮的尾焰,笔直的冲向无边而幽暗的山林,爆发出耀眼的火光。更多的照明弹徐徐飘在天空,就像仲夏游园会上漫天的孔明灯。
黄龙和观瞄手依旧是沉默的趴在那里,似乎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就像是在假装悠闲打盹的科摩多巨蜥。而打盹则是科摩多巨蜥惯用的诡计,当猎物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去时,巨蜥便悄悄的策划攻击。黄龙一个接一个的击毙那些具有较大威胁的目标,没有表情甚至没有气息,动作甚至有些机械,狙击的动静淹没在交织的火力和夜雨中。瞄准镜分划线中那一个个鲜活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身上开洞。子弹进去如打孔,出来时却是一片碗大的创口,带着飞溅的人体组织和鲜血。黄龙没有费劲去瞄准目标的脑袋,也不求当即击毙,这些受伤倒地的目标能吸引更多的同伙前来营救。就像科摩多巨蜥那样,狠狠咬猎物一口便可以等着猎物因创口感染而身亡。他只需一发子弹,目标便只能颓萎无力的倒在泥泞冷雨中,任凭自己的意识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每到任务结束后、在某个无聊而温馨的平常日子里,黄龙有时会想起自己的冷血手段,还有这些瞄准镜中历历在目的面孔。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但好在还没有严重到精神疾病的地步。更何况,“梯队”也有着最好的心理治疗团队。
忽然,他瞥见一辆越野车的顶上升起一面天线面板——不同于无人战车的自动驾驶雷达,这可是战场监视雷达。眼看着雷达随着桅杆高高升起,他立刻轻轻调转枪口,趁着心跳和呼吸有节奏的平缓下来时,右手食指轻轻一扣。狙击弹发出清脆的爆音飞出枪口,命中了天线面板。紧接着,观瞄手打出了第二发子弹,贯穿了后排座位上的两个人。
战斗进行到此时,似乎过了很久,其实也不过十来分钟而已。勤国旅终于渐渐重整起来,冒着火力向三面的山岭突击。当然,即便是这些散兵游勇也不会傻乎乎的武装泅渡水池,或者直愣愣的跑过山岭前的空地。只见越野车和装甲卡车撞破大门,运载着士兵驶上山间公路。一轮爆破之后,轮式步战和无人战车冲出隔离墙,缓缓的渡过水面。
勤国旅已经看穿了伏击者的虚实,打算从山岭的正面和侧后方同时收拢战线。无论三个支援小组在短时间内爆发出的火力多么具有欺骗性,实质上也就六把枪而已,要同时面对茫茫多的重武器和装甲载具、以及向着山上迂回的敌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中型机枪小组这时拆下机枪、收起脚架,准备转移到西侧山脊的天际线后面,免得真的不走运挨上一发at4反坦克火箭。
然而比起两位尚有余裕的狙击手,大院里的两支突击小组可谓是处于险象环生之中。他们的任务是吸引和拖延敌人的主力,即使应用了魔法般的各种黑科技,也总是会显露出痕迹来。
忽然,柴油机的轰鸣迅速由远及近,多轴越野底盘改装的战车如同拉力赛车一样滑过路口,碾起一片泥泞,耀眼的灯光照划破冷雨。无人炮塔咚咚的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