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苏龄玉将心底那一点点小期待,全数埋藏了干净。
好吧,好歹她比前世年轻了一些,这会儿瞧着似乎才十三四岁,也不全是没有好处的?
“姑娘,您醒了?饿不饿?”
青芝赶紧将一碗薄粥端过去,“这是……,龚妈妈让人去熬的,里面还放了两片参片。”
青芝觉得莫名其妙,龚妈妈是这个小院子里最有权威的,她可是大夫人的人,从来都阴阳怪气地苛刻姑娘。
怎么这会儿却主动让人送了人参粥来?
苏龄玉却顾不得那么许多,接过来直接吃了起来,她实在是饿坏了。
等用了半碗粥,苏龄玉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了过来。
“青芝,你说你那里有多少钱?”
青芝咬了咬嘴唇,“只……,只二十文。”
二十文是多少啊……
苏龄玉觉得自己问了蠢问题。
“可够买一把粟米,一个瓦罐,一副银针?”
苏龄玉弄不准二十文钱的购买力,试探地问了一下。
青芝愣了一会儿,慢慢地摇了摇头,“姑娘,银针……青芝买不到的,这里是秀山村,那是要去镇子里才能买到的。”
说得也是。
苏龄玉点点头,对于这个时空,她显得有些弱智了。
啧,没有天猫和快递小哥的地方,她可怎么活啊……
“你且先去将粟米和瓦罐买来,至于银针,以后,会有别人给我送来的。”
苏龄玉笑容可掬,看得青芝忍不住愣神。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姑娘这般笑法了?
她的姑娘被那些下人们作践苛待,连吃食都克扣着,姑娘可是苏家正正经经的主子!
压下心里的心酸和不甘,青芝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
苏家根本不在乎苏龄玉的死活,在这样的穷乡僻壤,谅她也翻不出花儿来。
因此对于苏龄玉,倒并没有看管的多严实。
她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笑话,她可是做梦都想要回到苏家的!
于是,青芝很容易弄来了苏龄玉想要的东西。
晚上的时候,龚妈妈心里泛着嘀咕,眼睛盯着要给那屋送去的吃食。
莫不是,那死丫头在诓自己?
她应该是随口说的吧?自己近来噩梦连连,脸色确实不好,她是胡乱猜测的吧?
“等会儿,这饭食先放着,姑娘才刚刚醒来不久,不能吃太多,要饿一饿才好。”
小丫头早已经习以为常,低声应是,转身出去了。
龚妈妈轻轻转了转左手,是了,一个被苏家弃之如敝屣的人,她在想什么?
还是赶紧完成了夫人交待的,回去了苏家是正经!
“龚妈妈,您在里面吗?”
青芝的身影从厨房外面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只小小的瓦罐。
“龚妈妈,这是姑娘让我拿给你的,姑娘说,妈妈睡觉前,喝上一小盅即可。”
“这是什么?”
龚妈妈皱起了眉,谁知道青芝并不答话,将瓦罐放下就走。
厨房里,昏暗的光线中,那只颜色灰暗的瓦罐,像是有魔力似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装神弄鬼!”
龚妈妈不屑地笑起来,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将瓦罐给打碎,而是踢进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
……
“嘶啦”。
龚妈妈的眼珠子暴突出来,眼睁睁看着自己左半边身子,被生生撕扯裂开!
她的肚肠哗啦啦地流了一地,被小鬼争抢着往嘴里送……
“啊……!”
龚妈妈猛地坐起来,满头满脸的汗,油腻腻。
“妈妈,您怎么了?”屋外有小丫头询问的声音。
龚妈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在。
可是下一瞬,她冷汗涔涔,她的左手,为何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瓦……瓦罐……”
她精神恍惚地念叨,立刻掀开被子,赤着脚,往厨房里冲。
……
翌日清晨。
“姑娘,我要了些热水来,您喝一点。”
青芝端着一只白碗,送到苏龄玉的面前。
她看着姑娘接过去,乖顺地喝下,心里一阵阵心酸。
姑娘病才刚好,却只能用白水充饥!
这些狼心狗肺的奴才,她们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苏龄玉喝完,发现青芝在走神。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嗯,滑滑软软的。
“姑娘?”
青芝回过神,接过空碗,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呵呵,青芝,你陪我说说话吧。”
苏龄玉笑眯眯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一点儿被苛待后的愤慨。
她很高兴啊,对她忠心的丫头长得漂亮,她看着就高兴,呵呵呵。
青芝却以为,姑娘是闷坏了。
于是她搬来一个绣墩,坐在床边,跟苏龄玉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我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姑娘……”
青芝怔住,姑娘竟然主动提起了姨娘!她不是因为苏家人的态度,都不愿承认姨娘的吗?
“青芝,我经历了这么多,也该懂事了。”
苏龄玉表现的无比诚恳,“有些事情,是我想得太幼稚,你告诉我好不好?”
“好!好!只要姑娘想知道,青芝什么都告诉姑娘。”
苏龄玉心中叹息,看青芝如此激动的模样,这身子从前的主人,要不懂事到什么程度?
……
从青芝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