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帅,夏城和您已经平安的消息,前两日就该抵达京城了,属下刚刚收到了京城中来的密报。”
廖青将密报呈给叶少臣,又笑着开口,“叶帅,您回京之后就要成亲了吧,营中的弟兄们可都等着讨一杯酒喝呢。”
叶少臣笑着应下,“到时候酒管够,必不会少了兄弟们的。”
说完,他噙着笑意打开密报,然而只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笑容就犹如潮水一般,褪得干干净净……
……
苏龄玉被岳生十万火急地找过去的时候,正在马车里跟青芝讨论有关于“尺度”的问题。
“姑娘,您同叶将军成亲,只有你们自己知晓,旁人是不知道的,在他们眼里,姑娘还未出阁,是不是稍微注意些与叶将军的距离好一些?”
苏龄玉靠在软枕上,“你的意思,别人的目光比我的心情更重要?”
“……也不是,就是……”
青芝也说不好,她倒不是担心叶少臣敢不负责,就是觉得,姑娘会吃亏……
也不对,她家姑娘也不是会吃亏的主……
就在青芝冥思苦想该怎么说的时候,岳生寒着一张脸冲了进来。
“你怎么回事?姑娘的马车是你能随便闯的吗?”
青芝怒了,疾言厉色地想将岳生赶出去。
岳生任由她推搡,纹丝不动,眉间的急切让苏龄玉心惊。
“出了什么事?”
“苏姑娘,求您去劝劝叶帅吧!”
岳生悲伤地低下头,声音里是从来也没有听过的绝望,“老夫人……出事了……”
苏龄玉的脑袋“嗡”的一下,老夫人?叶老夫人?!
她立刻钻出马车往叶少臣那里走,叶老夫人出什么事了?她怎么能出事!
……
苏龄玉再也没想到,她会见到一个被绑住的叶少臣。
封狼和廖青鼻青脸肿,脸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鼻血,想来要将叶少臣绑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叶少臣就坐在地上,粗粗的绳子被他挣扎得深深勒了进去,他却浑然不觉的样子,双目赤红,仍旧一言不发地想要挣脱。
“到底……”
苏龄玉不敢贸然相劝,叶少臣绝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相反,他比同龄人更加沉稳,更沉得住气,等闲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让他的情绪失控。
那么必然,叶老夫人出的事,就不是小事……
岳生斟酌再三,将那封密报给苏龄玉看了,在他心里苏龄玉跟叶少臣已是夫妻,这种事情并不需要隐瞒。
苏龄玉只看了一眼,脚底下就有些发软。
她的眼里瞬间凝结出了惊愕和愤怒,叶老夫人……病故了?!
这怎么可能!
临行前她还特意去看了老夫人,她身子还很硬朗,老夫人的习惯都很健康,心胸也宽广,这才多久?怎么可能会病故?!
苏龄玉心底升腾出汹涌的怒气,密报上说,老夫人的死和皇家脱不开关系,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老夫人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他们要不放过!
“夫人,将军不能回京!朝廷动了老夫人,就是要动整个叶家,将军回去就是去送死的!”
廖青跟苏龄玉简单解释,不管怎么样,将军绝对不能回去!
苏龄玉想,这样简单的道理,叶少臣怎么会不明白呢。
他明明知道此刻的京城对他来说有多么危险,却还要回去,他心里的愤怒和痛苦有多可怕?
叶少臣身上的绳子已经勒伤了他几处地方,苏龄玉叹了口气,拿出一个小瓶子慢慢地放到叶少臣的鼻子前面。
淡淡的香气随着叶少臣的呼吸吸入身体,过了一刻钟,叶少臣终于放松了力气,神智有些恍惚。
“睡一下吧……”
苏龄玉站起来,赶紧服下一枚药丸,才将晕乎乎的感觉给驱散。
“夫人,您怎么不劝劝叶帅?您的话叶帅一定会听进去的。”
岳生觉得让叶少臣昏睡并不是良策,等他醒过来,不还是会继续疯狂?
苏龄玉苦笑,“叶将军是何等的人,若是能劝得动,你们还用将他绑起来?”
“……”
廖青和封狼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无奈和痛楚。
老夫人对将军太重要了,她就像是将军心里的一个支柱,让他保持着清醒,让他不被仇恨占据内心。
有老夫人在,将军就不会对朝廷生出反心,哪怕心里再煎熬,他也会做好叶家人的本分。
可是现在,朝廷却亲手将这个支柱给斩断了!
刚刚将军眼里的疯狂惊心动魄,他们差点就连想要阻拦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可是……,那可怎么办呢。”
岳生急得猛抓头发,苏龄玉也不知道,可是她有些疑惑,“为什么,朝廷会对老夫人动手?”
岳生露出鄙夷的目光,“那些人心胸狭隘,永远都觉得叶帅会威胁到他们,叶帅再表现出忠诚和臣服,他们也不相信!这样的人也配……”
他没有说完,可是神情间的不屑,已然将他心里的想法全都表现了出来。
“可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苏龄玉仍旧不明白,为什么在叶少臣即将凯旋而归的当口,朝廷会动老夫人,他们就不怕激怒了叶少臣吗?
岳生也皱起了眉,按理说,朝廷是不会那么轻举妄动的,这么多年来,他们也一直按兵不动,只要叶帅还活着,他们就不敢……
岳生忽然睁大了眼睛,只要,叶帅还活着……,莫非他们以为叶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