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将我屋里床边上柜子顶层的一个黄色药瓶拿来。”
青芝立刻转身去取药,白鹤道人有些担忧,“苏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龄玉没理他,听他说话,她就浑身不舒服。
药很快被送了过来,青芝又给苏龄玉倒了一杯清水,才又走远了。
苏龄玉就着水吞了两粒药丸,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才重新睁开。
“道人方才的意思是,我若是不肯去劝说叶少臣,等到叶少臣造反,我就会死?”
“正是如此。”
白鹤详细地说明了一下,此事是他的师父耗尽了寿元才达成的,若是未能达到目的,那么苏龄玉就不该继续留在这里。
“你那位师父如今在何处安葬?”
白鹤愣了一下,“师父是火葬的。”
“那挺可惜的”,苏龄玉有些遗憾,“不能去‘问候’他老人家了。”
白鹤这才听出苏龄玉语气里的讽刺,“苏姑娘不能理解我师父的苦心也是正常,只是贫道希望姑娘就算为了自己,也该尽力劝一劝叶将军。”
“那么,我有什么好处吗?”
苏龄玉语气略显轻佻,粉嫩的嘴角微微上扬,很不正经的样子。
白鹤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天下苍生的存亡当前,她怎么会说出“有什么好处”这样的话来?
但是苏龄玉的样子,又像是真的在等他回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这……,姑娘想要什么好处?”
“那自然是越多越大越好。”
苏龄玉毫不客气,“我日子过得好好的,被你们用这种狗屁理由擅自弄到这里来,玩弄我的感情不说,还要让我以命去相劝,道人觉得我不该要点好处吗?”
白鹤听得有些刺耳,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件事情里,苏龄玉会是什么感觉,他想的都是天下苍生,用一个人来换取千千万人的安定,有什么不对的?
不过,苏龄玉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么认为。
“若是能成功化解宁朝的劫难,贫道愿意为女施主祈福,得保女施主一世平安。”
“这个太虚了,我若是死了还能化作鬼找你算账不成?空口无凭的,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那、那……”
“什么富可敌国,称霸天下之类的好处有没有?”
“没有!”
“哦,我也就问问,就算你有,我也没打算听你的。”
白鹤的眼睛瞪了起来,“苏姑娘此话是何意?”
“就是你听出来的意思,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去劝叶少臣不要报仇?他爹娘都被人弄死了,父母之命不共戴天,你要我怎么劝?”
苏龄玉觉得可笑之极,“若我是他,我也必然会造|反,天王老子来劝我都没用。”
“苏姑娘!”
“小声点,我听得到。”
苏龄玉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道人若是想阻止劫难,还有一个更好的法子,你找人杀了叶少臣不是更好,从源头一了百了。”
白鹤道人念了一句道号,“叶将军乃是叶家的后代,我等不可伤及性命。”
“……”苏龄玉又想骂人了,她努力了一下,将脏话都给咽下去,才伸手拍了桌子。
“所以你是不是有病?要不要给你扎两针?你不能伤及他的性命,也不能将事情告诉别人,让别人动手?”
“天机不可泄露,此事,贫道无法告知别人。”
苏龄玉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和你的师父有多厉害呢,所以你们只负责说,都是让别人去做?”
白鹤急的脸有些发红,“并非如此!贫道……”
“行了行了,我本以为能跟道人参悟点什么,可是我很失望,道人只想什么都不做,将所有的压力都放在小女子一个人的身上,道人可真是深明大义。”
她虚虚地拍了几下手,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白鹤想要解释,可他的嘴张张合合了几次,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苏龄玉说的话虽然很难听,他却居然发现自己无法辩驳。
明明此前他并不会想这些,他愿意倾尽所有达成这件事情,然而,他现在才发现,他能做的太少了,真的如苏龄玉所言,完全是要靠她……
怎么会这样?
“道人请回吧,我也累了,道人的话我会想想,我的话,也请道人想一想。”
苏龄玉有些倦乏地送客,白鹤心里有些急切,“苏姑娘,时间紧迫,还请姑娘早些想明白得好。”
苏龄玉摆了摆手,让人送他出去。
有什么好想的?苏龄玉心里没有丝毫的纠结和挣扎,她就纳了闷了,白鹤和他师父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是个舍己为人,慷他人之慨的圣母?
等到白鹤离开,苏龄玉眼里瞬间变得凌厉。
白鹤无法伤及叶少臣的性命,他也不可能让别人知道往后可能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
这算是一件好事,那么,若是叶少臣想要报仇,最好是尽快离开京城。
她走回屋子,独自一人打开了柜子,里面放了从夏城带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她的的贴身物件。
苏龄玉慢慢地从里面摸出一封信来,信封上空白一片,瞧着分量也极轻,苏龄玉却觉得有些沉手。
她跟叶少臣从肃王那里离开的时候,最后一次给肃王诊脉,肃王身边的顾影将叶少臣给引开了。
那会儿,肃王直接拒绝了她的诊治,而是拿出了这个信封。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