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擦了擦眼角,“我那女婿被迷得神魂颠倒,再也不正眼看一眼珍珠,后来干脆将珍珠连同嫁妆送了回来,恩断义绝。”
珍珠一辈子顺风顺水,哪里受得住这些?她不甘心,于是又回去想要个公道。
那男子厌烦了珍珠一次次闹事,干脆带着美人变卖了宅子远走高飞,临走时,还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异常绝情难听的话。
珍珠从没受过如此大的羞辱和挫败,一时间不敢接受,便开始变得有些痴狂。
“他们当时是往桃花林方向离开的,珍珠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便说那里面有狐狸精害人……”
老婆婆说着说着又跪下,“姑娘不知道啊,我跟老头子最怕的,就是等我们两死了,留下珍珠疯疯癫癫的无人照顾,如今姑娘治好了她,我们是死也甘心了……”
青芝上前将老婆婆扶起来,“大娘您别这样,我家姑娘不喜欢这个。”
老婆婆颤颤巍巍地擦掉眼泪,“姑娘不喜欢,老婆子就不做,老婆子就只是……开心……”
老婆婆离开之后,苏龄玉便休息了。
……
另一间屋子里,气氛却有些沉闷。
“汝炎少爷,您是已经不将夫人的话当一回事了吗?出发前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少爷不能误了慕香表小姐的及笄大礼,您算算这日子!”
傅汝炎表情微微有些犹豫,不过很快镇定下来。
“安伯多虑了,应是能赶得及的。”
“少爷一路上处处迁就苏姑娘,行进的速度本就慢上一些,如今又要耽误两日,若真错过了,少爷如何向夫人交待?少爷难道想让夫人伤心不成?”
“不过是及笄而已,慕香妹妹从小什么没有?龄玉妹妹受了那么多苦,难道要我丢下她不成?”
傅汝炎眼里也带了一丝怒意。
他连耽搁两日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安伯察觉到傅汝炎的情绪,没有再疾言厉色,而是换了个口气。
“少爷,安伯知道您心地仁善,心痛龄玉姑娘的遭遇也是人之常情。”
他首先对此给予肯定,忽然又转了话锋,“可是少爷,这些年夫人对慕香表小姐的态度,您心里也应该明白才是。”
“夫人有意让少爷迎娶表小姐,这事儿整个傅家怕是都心中有数的,您也不想置龄玉姑娘于困境是不是?”
“……”
傅汝炎眼里的光芒暗淡下来他,整个人都显得沉闷了不少。
“安伯,你先出去吧。”
“是的少爷,您且仔细想一想。”
房门关上,傅汝炎仰面倒在床上,手臂压在眼睛上。
安伯说的这些,他怎么会不知道?
娘对慕香妹妹甚是喜爱,也好几次玩笑一般地说,若是她能做自己的媳妇该多好。
那会儿,傅汝炎并没有意见,慕香妹妹性子活泼,关键是娘又喜欢,若是成亲了他也会相敬如宾地对待。
可是……可是!
可是那会儿傅汝炎并没有想过有一日,他的梦里会出现一个女子。
一个即便是在他梦里,仍旧气质出众,让人摸不透彻的人。
他真的,要顺着娘的心意娶何慕香吗?可是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娘那里,又该如何交待?
傅汝炎难得满心急躁起来。
……
苏龄玉依言第二日去给珍珠治疗,也照旧没有旁人在场。
留针的时候,她随口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那女人是狐狸精作祟而不是别的?”
身上扎了针的珍珠微微僵硬,随后又慢慢松软下来。
“是我娘告诉你的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这些年是我拖累了爹和娘,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头脑不清浑浑噩噩,是我活该。”
之所以说是狐狸精,是因为珍珠在那林子里见过狐狸。
“姑娘可能不信,那是我生平见过的,最漂亮的动物。”
珍珠的眼神都变得有些飘渺,“浑身雪白雪白,姿态飘逸,如同雪团一样……”
“跟那个女人十分相似,雪白的皮肤,柔软优美的身段……”
苏龄玉无语,“难道是因为你曾经伤到了它,所以觉得是它来报仇了?”
珍珠回过了神,下意识地摇头,“没有,我没有伤到它,那不是我弄伤的!”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趣的事儿了,苏龄玉不再说话,等把针取了之后,便转身出了屋子。
两日过后,珍珠已是恢复了曾经的鲜亮气息。
她穿着最为普通的农家布衫,却仍旧美丽漂亮。
“多谢姑娘,我送你们出桃花林吧。”
珍珠执意要送他们出林子,苏龄玉没有意见,或许,珍珠是想亲自去桃花林里走一遍,才好走出从前束缚住她的心魔。
……
桃花林离得不远,如同珍珠所说的一样,满山谷都是桃花树。
“我也……很久很久没有来过了。”
珍珠看着盛开的桃花感叹,也是自己太没用,这点挫折算什么?却让她逃避了这么久,拖累了爹娘。
车队走了一半,前面忽然喧闹起来。
“姑娘我去前面瞧瞧。”
沁竹轻盈地出去,很快又回来。
“是珍珠姑娘从家里带来的那条狗,在前面发现了一个被完全遮住的山洞,里面……里面有一具骨架……”
苏龄玉还没有反应,珍珠却身子震了震,往前面跑去。
那是个被藤蔓植物遮得严严实实的山洞,如果不是那条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