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善道人如遭雷击,强自咽下涌上来的一口鲜血,恨恨地对谢铭舟三人道:“给我等着!咱们先走!”
化瑾二人大惊失色,连声叫道:“闯祸了!这番闯祸了!”
谢铭舟道:“无妨,有什么祸事我一力承担便是!”说罢又叫二人坐下继续喝酒。
“清溪道友,刚才这位便是赤霞长老最幼的弟子举善,平日里就仗着辈份高,和几位长老说得上话,经常无故欺凌低阶弟子。”
“咱俩虽然是正宗内院弟子,但今日有把柄落到他手上,你又拂了他面子,他定不肯善罢干休!这时肯定已经回去告发去了。”
这二人急急地说完这番话,哪里还有心情喝酒,谢铭舟只得叫来掌柜结账回观,两人自去戒律院领罚,谢铭舟却不以为然,慢悠悠回了鹤湖。
自已一个外院弟子,难道还能为这事逐出观去?酒戒虽为老君五戒之一,然而能守者又有几何?可大可小之事罢了!
…………
然而谢铭舟还是把这事看得小了!道缘祖师一脉,对这酒戒本就不甚重视,陈抟老祖不也经常饮酒之后酣然大睡?况且他自幼失师,更是无人管束,哪里知道其中的厉害?
可全真教《教主重阳帝君责罚榜》第四条明文规定:酒色财气食荤坦犯一者罚出。
“罚出”,这是要逐出道观的!
且说举善道人被谢铭舟挥袖击退,连同扶他的二人都受了轻伤,竟然在一个小辈手上栽了跟头,令他在几人面前脸面尽失,不由得恨意滔天!
然而打又打不过,只得按下心头怒意,连酒也不吃,急匆匆回了观中,口角的血也故意不擦,铁青着脸去戒律院举告三人。
这戒律院长老云霞真人,正是长春宫“霞”字辈中唯一一名女修,也是名响四州的“长春五霞”中的老四。
举善道人一见云霞真人,离得老远就“扑通”一块跪在地上叫道:“五师叔,你要替师侄作主啊!”
“你又有何事?”云霞真人皱了皱眉道。显然这举善道人平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四师伯,今日师侄带了出岫城的几位道友,一同去观外踏雪赏梅,哪知行到土牧驿,却听得里面吆喝震天,似乎还有本观中人,师侄便走了进去喝止……”
“……那其中一名着白色道袍的道人,也是我观中弟子,却不知是什么道号,口出不逊,还将师侄和几位同行道友殴伤……”
“四师伯,这三人既犯酒戒,且还目无尊长,殴伤长辈,足以逐出门墙……”
“行了!难道我要你教?你说的这些是否属实?”云霞真人打断他的话。
“四师伯,师侄所言句句是实,你若不信,将那三人拘来一问便知。你看我这口边还有鲜血!”举善道人膝行两步,想要让云霞真人看他故意留下的“证据”。
云霞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叫人去土牧驿捉那三人回来讯问,却见两个道人急匆匆走了进来,进门就跪在地上请罪。
“内院弟子化瑾因犯酒戒,前来领罪!”
“内院弟子真源因犯酒戒,前来领罪!”
“四师伯,正是他们二人,还有一个白袍的没来。”举善道人连忙指着两人说道。
“还有一个是哪院弟子?是什么名号?为何不前来领罪?”云霞真人轻喝道。
“禀长老,那是……外院弟子,道号清溪,现为鹤湖管事。”二人根本没有考虑便说了出来。
却不是他们如此急于卖友,这事说与不说没什么两样,观中长辈有的是办法知晓,还不如现在说出来,显得老实认罪伏法。
“鹤湖管事?平日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人?能够挥袖之间把你殴伤,最少也有分神期修为,贫道怎会从来没有听说过?”云霞真人喃喃问道。
“师姐,这人我倒是知道。”正在这时,赤霞真人一步跨了进来。
“师弟,你来得倒巧!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师姐听听。”
“这清溪道人和他们两个是一同从原界来这一界的,前些时日来观中找我入谱,但他是陈抟老祖一脉,与咱们这一脉素无牵涉,所以我就没有让他入谱。”赤霞真人娓娓道来。
“可掌教师兄却说要是拒之门外,怕引起别人非议,因此才让我将他妥善安排,我思来想去,便将他安排到鹤湖任管事,便算是咱们白养着他……”
“这道人好不晓事,咱们收留了他,他却在观中惹事生非,这回非得严惩不可!”云霞真人气愤愤地道。
赤霞真人连忙劝道:“师姐,我正为此事而来!这清溪道人既未入我教谱系,自然算不得咱们教中弟子,连外院弟子都算不上!那咱们凭什么惩罚他?”
“他们那一脉,对这酒戒并未看在眼里,连陈抟老祖也是时常饮酒,咱们以这一条治他,怕是不能服众,传了出去,还说咱们长春宫欺负外人!”
赤霞真人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连云霞真人也不禁暗道:“赤霞师弟这心胸却是比原来开阔了许多,连看事情也看得远了。”
“师父,他还殴伤了弟子呀!难道这个也不惩罚?”举善道人见谢铭舟要逃过一劫,连忙在一旁叫道。
“若非你技不如人,又喜在外面招摇生事,他怎会殴伤你?这次回去就闭关三年,磨磨你那性子。”赤霞真人正色喝斥。
举善道人张口还想辩解,却被赤霞真人一眼瞪了回去。
“这么说来,他们三个在原界之时便是熟识……这倒是情有可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