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煊炽出得洛秦王府,便去找霜华。霜华震惊地看着背袋里耀耀生光的黄金,按压住砰砰心跳,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泪眼婆娑,眼前穆煊炽的身影都模糊了。
穆煊炽将背袋交给她后,又去准备一匹快马,为她置办了新的行头。其实月夜正黑,霜华只是默默接受着穆煊炽的一切安排,她感激穆煊炽的善意,想要留在其身边,可如今看来,穆煊炽是绝不会答应的了。
穆煊炽扶着霜华上马,忽觉手背微凉。原来霜华滴滴泪珠从面颊滚下,落在穆煊炽手上,已是冰凉。霜华看着穆煊炽,好想再看清他的容颜,来记住这位恩人。可泪水止不住的流,擦不干的泪,说不出的痛。天地之间,她茕茕孑立,又能去哪?为什么穆煊炽不愿将自己留在身边?
穆煊炽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叹道:“霜华姑娘,我不过是个叫化,哪里需要人照料?你既向我吐露心声,我自将你视为朋友。离开怀都,你会更加快乐。”思索一番,将怀中一张图纸递给霜华,继续道:“你带着它,日后如遇到困难,大可去寻求当地丐帮的帮助。你只要给他们看这张图就好了。”
霜华看不见上面画的是什么,只是郑重的收回怀中,哽咽道:“穆少侠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如果......如果穆少侠要招纳仆人,可得记着我啊。”
穆煊炽哑然失笑,只是摇头,复将怀都出城的一条野路说与霜华听。霜华虽恋恋不舍,可最终还是听从了穆煊炽。此时的她,扮作男装,双腿一夹,纵马快奔。
穆煊炽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眼前幻化的却是林紫英骑马的模样。脑中一片眩晕,就要倒下,丹田剧痛。蛊毒复发,穆煊炽想到放血医治之法,从怀中取出玉镯,卷起衣袖,将里刺划向右腕。看着刀痕交错的右腕,他自嘲一笑,想自己的身子破败至此,却认为多半是自己自作孽。
他将右腕伤口简易包扎一番,想到要还赵恒的黄金,便做起那黑夜小偷勾当,不到一个时辰,在怀都各大府邸就捞来了二百两黄金。偷偷摸摸回到客栈,看着一大包裹黄金,也不羡慕。倒在床上,不由自主摸向额角先前被烫伤的一大块疤痕。“明天可得好生遮掩,万一遇到赵观,可不能叫他认出我。”
翌日清晨,穆煊炽早起匆匆逃离客栈,找了一处僻静之地,将自己的脸涂的煞白。赵观见到的是黑脸自己,如今却成了白脸,嘿嘿,可得叫他认不出。河水倒影里,乱发蓬松。穆煊炽总觉得自己这个邋遢模样会坏事,可他不会打扮,邋遢惯了,林紫英也从未说过他,其实二人都不喜打扮。
穆煊炽左思右想,还是想先洗头再说。洗完头后竟是陡生妙计,他不如扮成侍女模样,这下可谁也认不出啦。心里虽有点排斥,可想着这是为了完成计划,也得做自我牺牲嘛。当下去货店偷了一些胭脂水粉,又偷了些女子服饰。回到河边,一阵倒腾,对自己现在的形象,穆煊炽不忍直视。
他完成一切后便按计划去洛秦王府。守卫显然震惊于一个陌生女子的到访,还都以为自家王爷有在外边惹了桃花债。穆煊炽怕一大声说话暴露自己,便从背袋里掏出黄金,用极其微弱细小的声音道:“王爷见到这些黄金就一定会见我了,还要劳烦二位......”
两侍卫见他语气粗沉,还在想着浓妆艳抹的女人声音真是难听,就被那金灿灿的黄金夺住眼球。看来这女子不是一般人,两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个决定带着黄金去通报总管。
不一会,那总管匆匆奔出,见到穆煊炽,先是大惊失色,后又恭敬道:“这位......额,里边请,王爷已恭候多时了。”
于是,在两守卫目瞪口呆的情形之下,穆煊炽大摇大摆进了王府。之后,他们便听到王爷那爆炸似的狂笑......
穆煊炽一脸无奈地看着笑倒在地面的赵恒,知他是笑自己男扮女装,也不去计较,只是大口大口地喝茶,缓解饥渴。
赵恒见到那黄金时其实就已经知道是穆煊炽来了,可没想到是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的声音却又是个男人的。于是乎,了解真情的赵王爷便毫不留情地肆意嘲笑,直至坐不直身子。
穆煊炽走到赵恒面前,猛地将他提起,冷冷道:“你再这样,正事可完成不了。”赵恒依旧笑个不停,穆煊炽双手抓着他的双肩,将他扔出数米,刚刚抵在门槛那。
“哎呦煊炽表弟你怎么这么狠啊,我就是笑一笑又怎么了?”他摇晃着扶着门站起,强忍笑意,埋怨穆煊炽。穆煊炽真是觉得赵恒内心住着两种不同的人格,他不该总是觉得看到什么就是什么,眼见不一定为实。小人之心哪里是一眼断定?君子之腹又岂能强加辨别?
“哎我不这样就怕你笑死了,那可就惨了,我是为你好啊。你说说,你待会要是在皇帝面前也这样,该怎么办?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很丑,那我也是随机应变嘛,你别坏事啊。”穆煊炽走近赵恒,拿起右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突然,赵恒一把打开穆煊炽的手。面容骤然镇定下来,拍着穆煊炽肩膀道:“你这招确实妙,不过还是很......你懂的,好啦,我也笑够了,你我赶紧办正事吧。”
穆煊炽哪里信他,捏着他嘴角叫道:“你又笑了,你忍着在!”赵恒脸部抽搐几下,果不其然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次,已经收敛很多。“煊炽表弟啊,我现在笑够了,习惯了你的样子。去父皇面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