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煊炽指着图上溪水,道:“这溪水中有个人影,而图上却并没有人,闹鬼!”
赵宁与赵恒对望一眼,奇道:“真的就是这一点?”
穆煊炽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只是知道这个图与众不同,却不知道异在哪里。穆煊炽所说的人影确实在小溪中,但是他不仅仅发现了这一点不同。
赵恒拿起图来又看了一遍,指着那倒影,道:“长姐,这……这可奇了怪了。”
这幅图黎仲天他们都已经看过,并未觉得有何异常,但是穆煊炽却看了出来。穆煊炽想:“该不会皇帝知道我来过这个地方,明摆着问我吧。”
“这图到底想表达什么?你们不告诉我,我光看,也看不出个门道啊。”穆煊炽问道。
一旁的孟临川解释道:“这就是《寻龙剑诀》的一部分,先前丢落的残页。好在长公主一直掌管,才不至于被窃。”
穆煊炽想:“《寻龙剑诀》就是一套高深莫测的武功,含百家之长,突兀的弄这么个布皮图,又是想表达什么?我知道这个地方大概在哪,难不成他们要我带他们去?不要,我只要死死咬定自己看不懂,就好了。就拿着这个水中倒影做文章。”
赵宁蹙眉不语,赵恒道:“长姐,就这么个倒影,也说不出什么啊。”
林紫英看着穆煊炽,突然间松了口气,只要他们没有为难他就好。
穆煊炽道:“你们不是还要向我解释什么东西吗?怎么又扯到《寻龙剑诀》上面来了?”
黎仲天起身道:“穆少侠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要找穆少侠,多半是希望穆少侠能帮我们铲除魔教余孽。”
穆煊炽心中冷笑道:“都是这个调调子,义正言辞地打着灭绝魔教的棋子,背地里偷鸡摸狗,勾心斗角只为《寻龙剑诀》。”
“那如果我当初真的被黎少庄主给弄死了,又怎么办?你们还向谁求助?”
黎颜“噌”地一声站起,怒道:“穆煊炽!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黎仲天见二人大有剑拔弩张之势,连忙阻止道:“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怒?颜儿,此事你做错了,就不要再惹事生非了。”
黎颜不满道:“依我看,这个人根本不可靠!”
穆煊炽讥笑道:“是啊,黎少庄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也能理解嘛,不过,可惜的是,黎少庄主几日前......”
黎颜以为他要说出自己出丑的事情,忙大叫:“穆煊炽,一年前我放过你一条生路,你如今怎么血口喷人?”
穆煊炽知道他说的是一年前武林大会前晚,自己偷袭奕剑山庄,还蒙黎颜尽职疗伤。他承认,那个时候他对黎颜颇有好感,只是当他得知黎颜为皇帝卖命的时候......
赵宁道:“颜弟,稍安勿躁。”黎颜见赵宁出声阻止,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穆煊炽抱臂轻笑,吊儿郎当的模样又使赵宁想起了一年前的穆煊炽。“煊炽,白虎教所做是谋逆之事,威胁天下苍生。你不能助纣为虐啊。”
穆煊炽心中冷笑:“你们都有自己的说辞,赵隶要我加入他们,说是为解脱受苦受难的百姓。你们让我保住皇帝,却也说是为天下人着想。在我看来,都是放屁!没一个真情实意!你们若真的为了百姓,就安安分分的。放手百姓,让他们可以自由从事生产。不至于苛捐杂税,压垮家庭,战争祸乱,摧毁人性。”
“灵姐,你何时也变得如此顺从了?”穆煊炽道。
赵宁听他叫自己“灵姐”,心中暖流涌过。可是穆煊炽接下来的话,又要她百口莫辩。
“煊炽,你这话,是何意?”
“灵姐,小的时候。你带我住在漠岭村,那是我长大的地方。那里的村民,不都安居乐业,很幸福吗?可是,朝廷年年加税,让他们握着可怜的薪水,如何生活?”
此言一出,林紫英为穆煊炽暗暗高兴,对穆煊炽的认识,又深了一些。
赵宁点点头,不知道穆煊炽好好说这些做什么。
穆煊炽长叹了一口气,道:“站在高层的人,永远不会懂得底层生活的艰辛。”说到这里,他扫了赵宁和赵恒一眼,道:“我就是个亡命徒,我不站队。你们既然知道白虎教的事情,还来问我做什么。我已经不能给你们提供任何东西了。”
这个时候,穆煊炽注意到关施树嘴唇蠕动,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的方向,“难道他是被逼的?我得想办法救他出去。”
赵宁没有震惊,而是很平静,道:“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
穆煊炽“哼”了一声,不说话。
“我们都不想搅入不必要的泥潭。可是,煊炽你知道吗,你这么做,就是在逃避现实!”
穆煊炽惨然一笑,道:“是,我就是想逃避现实。该死的现实,我才不在乎这些!”
黎仲天对穆煊炽的看法又有些改变,先前他以为穆煊炽是一个武艺高强,除恶救困的少年侠客。可是现如今,他消极的避世观正是黎仲天所瞧不起的。
林紫英却觉得穆煊炽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二人都不愿意四处插手。
赵宁怔怔地看着穆煊炽,道:“煊炽,你变了。”
穆煊炽动了动脖子,道:“是,我就是变了!”
赵恒扶住赵宁,赵宁按着额角,痛心道:“我们回不去了?”
穆煊炽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叹道:“早就回不去了。”
黎仲天道:“长公主,无论如何,穆煊炽必须留下啊。”
赵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