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起了身,吴媚梅就索性在屋子里四处逛了一下,这一逛之下,让她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此时她所身在的地方,哪里还是什么展厅?只见一间四五十平米的屋子,屋子最里面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床,床上垂着绛紫色的软布账子,两端系着漂亮的盘长结,床不远处是一只梳妆柜,上面摆着一色的胭脂香粉盒,一只椭圆形的依稀可照出人影的铜镜摆在正当中,再远一点儿垂挂着由珠子串成的珠帘,这珠帘将屋子隔成了里间和外间。
外间的柜子上放着些瓷器摆设,当中是一只圆形茶几,旁边摆着几只小圆凳,墙上挂着一张美人的画像。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峨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吴媚梅拨弄了一下珠帘,竟然还很有兴致的吟了几句诗。随后她坐到茶几旁,很淡定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才开始思索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做梦?”吴媚梅想着掐了自己一把,随即“嘶”的一咧嘴,嗯疼,可以排除做梦了。而这一掐之下她才发觉,自己的脖子处很有些疼痛,然而暂时也顾不得研究这个,她开始继续思索着别的可能性。
“被戏弄?”吴媚梅想着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竟发觉自己穿着一身艳红的古装,一双手白嫩细腻,小指的指甲留了有三寸余长,整片红通通的指甲盖煞是好看。
这一打量,吴媚梅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再怎么被人整,这指甲也不可能瞬间长这么长呀!难不成我是穿越了?这个可能性一想出来,她立刻瞪大眼睛几乎要跳起来了,excue?老子竟然穿越了?
她正急着想要抓个人来细细审问时,一抬头便看到刚才的小丫头在屋外探头探脑,一双原本漂亮的眼睛哭肿得如同桃子一般。
“喏,你过来。”吴媚梅尽量显出友好,对着小丫头招招手,笑得眯起了眼睛。
“夫人……”小丫头十分惧怕的看着吴媚梅,“现在可是白日里阳光正烈的时候,奴婢知道夫人您去得不甘心,但事情已然这样了,为着您自个儿不至于魂飞魄散,您还是安心去了吧?”
“哦,好,”吴媚梅随口应完,端了杯水到唇边并问道,“那我现在该去哪儿?”
“哪儿?”丫头诧异道,“阴曹地、地府啊!”
“什么阴曹地府?我这不活得好好的吗?”吴媚梅很是不满的瞥了她一眼。
“真、真的?”丫头畏畏缩缩的踏进屋子,绕着吴媚梅左右转了好几圈,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碰了碰她,这才有了几分相信的样子,“夫人,您,您活过来了?”
“活过来?”吴媚梅眼珠子翻转了一下,“啊对我又活了!那个,刚才我怎么死的?生病?”
丫头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夫人,您可是拿着白绫自尽的,把我们都吓坏了。”
“上吊?”吴媚梅刚含到口中的一口茶立即喷了出来,她思索了片刻,立即冲到铜镜前查看,发觉自己的脖子处果然有道很深的红色勒痕,她有些讪讪的摸摸这道勒痕,想起刚才是发觉有些疼痛来着,只是没太在意。
“哦……那我为什么要自尽,难道是为了殉情?殉葬?”等等!吴媚梅问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惊觉过来,如果是自尽,那为什么是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上吊?这又是什么状况?听说穿红衣上吊死后会变成厉鬼,这绝不可能是殉情或者殉葬这样简单吧?
果然,听得那边的丫鬟低声嘀咕着:“什么殉葬……王爷还活得好好的呢……夫人你快别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小心被旁人给听去,您又要遭罪了……”
“额,那个,”吴媚梅摸了摸鼻子,搂着小丫头的肩膀道,“我年纪大了,又是死过一次的人,脑子更有些不清楚了,不如你来给我讲讲,我生前的一些事儿吧?”
丫头很是不适应的扭了扭肩膀,小心道:“夫人,注意您的举止,要端庄呀!”她虽然表达着不满,但还是把吴媚梅穿越到的这位“夫人”身上的情况,很详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这位“夫人”叫李素鸳,三年前被在朝中做官的父亲当做讨好的礼物,送到王爷府中当了妾。而这个丫头便是李素鸳从娘家带过来的贴身丫鬟,叫做翠儿。
李素鸳自从被送过来后,王爷总是不很宠爱她,始终淡淡的,但为着朝中错杂的关系,却也不十分怠慢她,吃穿总是不愁罢了。
而李素鸳为人也一向谨小慎微,生怕说错话做错事给父亲招去灾难。除了每日请安外,很少出自己的房门,也不与别的妻妾拉扯关系,总是独来独往。
但奇怪的是有一日李素鸳忽然急了起来,几次求见王爷,当时王爷正在跟朝中官员议事,便让她先回来,说晚上过来。
那日翠儿眼看着李素鸳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躺到了床上,说累得很,想要睡下。于是翠儿便退了下去,到小厨房去给她熬点儿小米粥。
也就在翠儿熬小米粥的时间里,李素鸳不知怎的想不开,穿了一袭红衣把自己吊死在屋内了。等翠儿端着小米粥回到屋里时,李素鸳早就没了气息。
于是翠儿急忙唤了人,把李素鸳给抱了下来,并立刻有人去禀告了王爷。
于是就在翠儿守着李素鸳哼哼唧唧的哭个没完的时候,李素鸳双眼一睁,竟然晃悠悠的醒了过来。
听翠儿讲完这些,吴媚梅心里有了些底:“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就叫李素鸳了?”她思索片刻后,猛然一拍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