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苏润玉也同样错愕的看着她,良久之后冒出一句:“你说的这些,我是不信的。”吴媚梅听着,登时泄了气,软趴趴的耷拉下脑袋。
然而苏润玉又接着说了一句:“但这又是目前你既是鸳儿,又不是鸳儿的最好解释了,我还得再考虑考虑你这些话的可信度。”
“嗯嗯,”吴媚梅拼命点头,“你肯考虑说明就还有几分信了。”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苏润玉靠在床边,不住的咬唇叹气。等到夜色更加深重的时候,他忽然一扭头看向吴媚梅:“既然你告诉了我这么大一个秘密,那么我也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洗耳恭听!”吴媚梅立刻坐直了身体,和他对视起来。
原来苏润玉口中的这个秘密,是他和李素鸳的。他和李素鸳相识,是在李素鸳出阁之前。
有一年元宵节,苏润玉只带了一名侍从出门闲逛,而就在那天,他见到了同样出门赏灯的李素鸳。
那夜的风颇有些凌厉,李素鸳顶着风,微杨着细长的脖子,在一串圆如月红如火的灯笼旁,亭亭玉立。只一眼,苏润玉便喜欢上了她,他看得有些入神,不由得走近了她,李素鸳察觉到身后有人,于是缓缓转过身,原本在她脑后的头发便倏地被吹到前面,不停的扭动着纠缠在他的衣襟上。
然后在那片寒意凌冽中,李素鸳对着苏润玉微微一笑,如同一抹艳阳,照亮了那天清冷的夜。
苏润玉回到王府后念念不忘,自然派了人去打听,也很快得知她是兵部侍郎李儒的庶出女儿。
然而兵部侍郎这个职位太过显眼,如果走得太近弄不好还惹上谋反的嫌疑。于是苏润玉只能避开众人眼目,悄悄儿的联系了李儒。
李儒很快将女儿李素鸳送来,明着是为了讨好,暗里是因着他俩两情相悦。也因着是庶出的女儿,所以悄悄儿的送来丝毫不曾惹人注意,反倒是这份不重视让那些在一旁看着的人十分安心。
然而苏润玉心里虽是异常欢喜,却不能宠着李素鸳,明面儿上只是淡淡的,为的是避嫌。李素鸳也是异常懂事,从不争宠从不多事,虽不与人多话但在这府里却有十足的底气,因为知道自己才是他最在意的人。
苏润玉讲到这里,很是有些伤感:“我和鸳儿,都很辛苦的压抑着彼此的喜欢,因为我的身份,每一份宠爱都会牵扯到许多,错综复杂,远不是你可以理解的。但没想到我还没有等到可以坦坦荡荡宠爱她的那天,她就离去了……鸳儿,我一定会替你复仇的……”他的声音带着颤,眼底有泪光闪过。
吴媚梅也沉默了片刻,随后她鼓足勇气,试探的问道:“那么,王爷,你会保护我吗?将保护李素鸳的那份心,转移到我的身上,因为我毕竟用着她的身体。”
“会,”苏润玉咬着唇道,“但还会和从前一样,明面儿淡淡的,私底下,我所能做的都会尽力帮你,就当是为了鸳儿。而你不但要注意小心提防,还要多多留心是谁害了鸳儿,害人的人终究会露出马脚的。”
这一夜,他们聊了许多,一直聊到天色微亮,而这整夜,苏润玉都和衣躺在她的身旁,未再动她半分。
第二日一早,苏润玉起来陪着吴媚梅用过早饭后离开了。吴媚梅独自坐在茶几前,两只手托着腮帮子,想着昨晚的事,一会儿怒一会儿喜,这个王爷虽然不很讲理又一副城府颇深的样子,但老实说,待在他身旁的时候,还是很有些小小的安全感的。她想着深深叹了口气,难怪李素鸳在王府里这样复杂的地方,还有着悠哉自得的底气,原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靠山,一直都在。
王爷在吴媚梅房中过夜的消息,也如风一般很快传遍了王府。
苏润玉才离开不久,园丁便忙不迭的送来了花儿,有几个下人特地过来请安,到了午间,饭食更是从未有过的丰富。
吴媚梅将这些看在眼底,不免也感叹起来,这偌大的王府,没点靠山还真是难以立足啊。
苏润玉这次离开后,好些天都没再来过,依旧是宠爱着丽夫人,王妃的屋中也常去。但吴媚梅心中却安稳了许多,许是因着王爷的那句“我所能做的都会尽力帮你”,许是因为待在他身旁时那份小小的安全感,总之她的不安,已被抚平了许多。
这样安心的日子过了几日,一天傍晚,吴媚梅正在吴中准备享用晚餐,忽然有声音在门外响起。
“请问李夫人在吗?”听声音是一个年纪不小的妇人。
吴媚梅对着翠儿使使眼色,翠儿便急忙过去了。
“找李夫人有什么事吗?”翠儿问道。
“王妃叫奴婢来请李夫人过去,说有事情吩咐。”
“王妃?”吴媚梅立刻站了起来走到门边,“王妃可曾说有什么事吗?”
那妇人看到吴媚梅,恭敬的行了个礼,低着头说道:“不曾交待,只说让奴婢来请夫人过去。”
吴媚梅满心疑惑着,也猜不出王妃找她何事,她匆匆整理了衣服发饰,便带着翠儿一同跟着妇人去了。
妇人带着吴媚梅一路低头往前,走到王妃所住的小院儿侧门时,她扭头对翠儿道:“王妃特地吩咐过,有话要单独问李夫人,你就在门外等着吧。”
翠儿虽有些担心,却也不好反驳,只得喏喏的应了。
吴媚梅跟着妇人进了小院儿的侧门,说也奇怪,侧门进去后竟没见着一个丫鬟,像是被特意支开了。吴媚梅疑惑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