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号角呜鸣,旌旗飘荡,远处,乌正统率北进军好似布幕般缓缓压来,还未接战,窝阔就听到身后部族勇士的躁乱声,身前,察台喇战马躁动,其人也癫狂不堪,数次战败逼迫早已耗尽他最后的智慧和耐心,眼看察台喇抽刀仰天,角手拔角呼嚎,准备喝令身后那乱入蜂窝的勇士进攻迎战时,窝阔纵马横身,挡下察台喇。
“狐狸崽子,你要干什么?”察台喇目瞪如牛,那股模样恨不得将远处的夏人撕烂嚼碎。
但窝阔深知部落勇士的性子,他们不如夏兵那般令行禁止,他们只随心性和苏门达圣的眷顾而战,此时一群没有胆气和勇悍之力的族人,即便再多,也不是远处威压悍如山的夏兵对手。
“此番搏战毫无意义,为了你我部族的将来,我们尽快向北撤离!假以时日,携着苏门达圣的指引掠杀而来!”窝阔急声,让后他冲乌突突道:“你立刻带两千勇骑,拦截袭扰夏兵,其余人等向北撤离!”乌突突得令,便带着两千野狐勇骑迎着夏兵杀去。
最终,在窝阔的阻拦下,察台喇忍下心中的躁动,马鞭一挥,带着麾下万余勇士向北逃去。
雪停风吹,寒意的刺骨依旧飘荡在北疆的每一寸角落,从湿地芦苇一直北追不停,林秀、李天已经率部进入草原,在大雪覆盖下,远处无际的草原看起来就像天地相接的雪海,若非林秀这北地男儿早已适应这恶劣的环聚,那无形的雪盲症恐怕已经毁了他们的双眼。
追赶数个时辰,前方的雪地上马蹄印越发稀疏,这是被雪绒飘荡掩埋的结果,但是夹在其中的乌黑马粪让林秀下马察看。
林秀躬身伏地,细眼扫着已经冻僵的马粪,让后用脚加力踩了踩,马粪直接裂开,漏出软软的粪心。
“那群家伙没逃多远,继续追!”林秀估测个一二,上马发令,饶是北风如刻刀,让李天揉了揉发僵的脸,道:“我说仲毅兄,咱们现在可绕到蛮子的背后了,若是蛮子反扑…这后果…别的不说,让你这帮弟兄歇口气吧!”
“反扑更好,我正求之不得呢!”
林秀直接顶言,让李天愣神无语,不过林秀上马后倒也没有继续摔鞭追击,而是望着四周远眺无边的雪原:“景允兄,你可知蛮子掠夺我临城境地,让十几万百姓险些困死在临城,如此大仇,我要好好还给他们!”
说完,林秀以刀鞘打了打挂在马鞍上的沾血布包,那里面装着之前蛮子的脑袋。
看到这里,李天笑言摇头:“仲毅兄,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现在和书院时的那个腐儒书生简直判若两人!”
对此,林秀笑了笑,并未应言,随后二人率部在此歇息片刻,并命林怀平带领斥候向前探查追击,大约半个时辰,当林秀这些人吞吃干粮,灌雪水填腹充饥时,林怀平带着斥候队从远处急奔回来。
见状,林秀将酒葫芦扔给林怀平,林怀平灌了口酒,缓下一息,道:“追上那些蛮子了,他们就在西面的凹谷旁,据此四十里,人数不过千人,瞧那模样,已经被咱们打怕了,只要咱们突袭,半个时辰就能到,让后宰了他们!”
“干的不错!”林秀夸赞一句,说罢,林秀将最后一口干饼咽下,弹掉衣甲上的雪渣子,上马道:“景允兄,吃饱喝足,该动手了,此番你我二人第一次携手,不如围猎打狍子,送他们去见苏门达圣!”
李天低笑一声,将亮银枪舞动三转:“仲毅兄,时至此刻,我才发现,在你书生意气的外表下,实则一莽汉屠夫,围猎打狍子,敢情这些蛮子在你眼里就是畜生,有意思,不如为兄再加一条,咱们二人比比,看看谁能先擒了那小部落埃斤,赢了,一百匹战马良驹?”
听完,林秀也不应言,高声一喝,扯缰夹马,带着轻骑向西北方向奔去。
避风雪凹谷下,数百个蛮子就似野狗般七零八落,歪倒在雪窝里。
“埃斤首领,咱们已经跑来这么久,应该把那些夏人甩掉了!”
莫巴德说话功夫,在身上摸出一块干肉,递给达里忽,只是突利部的遭遇让达里忽根本咽不下去,半晌愣神,达里忽才突然出声:“该死的,哥舒达这个夏人贱种,他出卖了我们,故意引来探子…”
“这个…埃斤首领,眼下谁也说不清哪些夏骑从哪来的,突卜台的死,探子的出现,与哥舒达可能有关,也可能没关!”
达里忽不明:“为何这么说?”
“埃斤首领你想,这个夏人将领的将军一年前就和黄金家族暗中密谋,若刻意陷害我们,他何必现在动手?就算杀了我们这个黄金家族的奴族?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现在,大夏已经动荡初现,若是明年草原渡过寒灾,待黄金家族兵强马壮时,就是草原再度南下之日,那时,根基撼动的大夏还能拿什么抵抗?哥舒达的将军就是看到这些,才会私通黄金家族,为自己留下后路,所以奴下认为,他们不会刻意袭杀我们,或者说,我们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也对!”达里忽迷迷瞪瞪的应了句,事到如今,他只能苟延残喘带着千把残兵逃向黄金家族主儿乞部,把一切告诉黄金家主,由睿智强大的家主来分辨一切。
只是不等他接过莫巴德手中的肉块,吞下腹中以垫饥饿,一根羽箭从远处袭来,直接射穿他们散在四周防备的勇骑胸膛。
“敌袭…”
突然的境况让其它勇骑呼啸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