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周地平尽心尽力,想尽法子办好这次差事。
除此之外,周地平还通过商行渠道,从契丹人那边进购大量牛皮羊皮,以作辅货备用,即便如此,周地平还是操心货物的情况,他盘账不过片刻,便心绪杂乱起来,旋即起身来到门外质问。
“货怎么还没有到?”
听得呼声,大掌柜赶紧小跑过来。
“大爷,早起那会儿二掌柜已经飞骑来信,说晌午前货就能到!”
“爷知道那信儿,可现在已经午后未时过半,怎地连个毛都没有见到?爷除了这摊子货事结外,还要急着去校场看我儿的英姿赛艺!”
周地平怒声:“若是当误爷去校场,尔等都小心自己的皮肉!”
大掌柜听得训斥,只能躬身低头,应骂束身,也就同时,外面传来车驾马鸣声,大掌柜一喜,道:“大爷,肯定是货回来了!”
谦祥益后院仓房,二掌柜与伙计们把装满皮货的麻袋往下搬,每袋入仓前,周地平都会亲自察看皮货成色,以免有杂皮子蒙混过去,介时被军爷们落了由头,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一刻钟的功夫,四马车皮货全都卸入仓房,周地平这才松口气,他粗粗交代几句,便转身离开赶往校场。
瞧见东家离去,二掌柜才靠着门槛歇息,大掌柜过来道:“今儿个怎么回事?不是说晌午前就能回来,怎么拖到现在?害的老子被大爷叱骂!”
“别提了,路上跑的太快,车辕子折了两回,好不容易赶到县门前,又因为几个老妪攀身,被老太爷的马倌出头缠住,险些发生乱事!”
听到这话,大掌柜先是一愣,让后抬头去看那些伙计,果然从几个人脸上看到青肿模样。
“老太爷的马倌?不会吧,那些个下贱种,你怎就被他们给拾捯了?”
“我说大柜,你说话怎么不经脑子?就算他是马倌,可谁知道那崽子是不是奉了老太爷的令,万一误了老爷子的事,这个罪责你担得起?”
二掌柜心口憋火,顶了大掌柜一句。
“老太爷本来就厌恶大爷从商,咱们又是大爷手下的人,把事情往大的闹?你个老东西,别整天在弟兄面前说些甘甜不垫饥的挑闹话!”
面对二掌柜的硬顶,大掌柜面色不变,可是他心底已经盘算起来,由于大掌柜属于那种见风看笑话的人,此间二掌柜糟了麻烦,他可不会放过这个捯饬人的机会!
“老太爷的事自然不敢当误,可那马倌挑刺的茬就这么过了?那你也太没面子了,好歹你也是濡河县大商绅的总柜二掌柜,手下几十个伙计可都看你出力呢!”
大掌柜刻意嘲讽,只把二掌柜气的目瞪溜圆。
“娘的,这个事没完!想老子带着弟兄累死累活数日押货回来,到头来连个赏钱都没有不说,还遭这一顿晦气事…娘的…老子一定要那小子好看!”
撂下这番狠话,二掌柜起身离开,大掌柜刻意假作担心,还提醒道:“我说老二,你可别乱来,马倌虽贱,但他好歹是老太爷跟前的下人,要我说,你就咽下这口骚气算了…反正大老爷们能屈能伸,不在乎这点破事…”
“娘的泼皮嘴,老子的事…要你管球?这脸没丢到你身上?滚犊子去!”
二掌柜被大掌柜激的火冒三丈,直接唾骂,大掌柜面色故怒,实则心笑看乐,待二掌柜离开后仓,大掌柜心道:‘直愣种…等你这回出了乱子…大爷肯定罪罚你,到时总柜的活计可都归老子管了!’
校场外,大眼看去,各家府邸的马车排成溜,张旭驾车至此,寻了个敞亮地停下候等,那马潼轻轻一跃,跳下车驾道:“旭倌,真不和兄弟一块进去试试?”
张旭摇摇头。
“你自己小心着点,别粗心大意,赶胜了被人拔掉橛子出丑!”
“旭倌,莫要小看兄弟,咱这一双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马潼笑笑,便前往校场参赛,再看张旭,他歇息两口气,便抄起马鬃刷子给驾骑梳理起鬃毛来,只是细心观之就会发现,张旭心神并不集中,有那么几瞬间,张旭目光瞟向校场,似乎在向往什么,可到底作何想法,也只要他自己知道。
“砰”
县南大栅栏,春月楼,公厅四人桌前,谦祥益总柜二掌柜的老脸被酒劲冲红,宛如那猴屁股,方才一声震响便是这老小子手锤桌案发出的。
“娘的…那该死的马倌真有种…竟然敢当街驳老子的脸面…娘的…他不就是给老太爷赶车的下贱种么?老子凭什么要受他的屈?”
随着酒劲上头,二掌柜噪声欲裂,似在发泄,可是大掌柜的嘲弄就像一根竹刺卡在咽喉,让他上不吐,下不咽。
桌前,三个伙计看到二掌柜的模样,也借着酒劲胡乱道:“二柜,这事弟兄几个多句嘴,老太爷府中马倌十几人,那小子算那根葱?别的不谈,就冲他说什么路下是天理,谁人敢乱行的狂妄言,便能瞧出此人自大,这种人老太爷肯定不喜欢,况且是他拦路在先,咱们没理由任他放肆?”
听此,二掌柜红着眼昏然:“你们几个什么意思?”
三个伙计相视一看,低声道:“二柜,这事您要是忍下,那往后大柜一帮人岂不是笑话死咱们了?”
一提起大柜二字,二掌柜当如老猫烧须,蹭的立身扯呼。
“娘的小杂毛,老子要是不出这口恶气,就不是娘养的种!”
随后二掌柜领着几个小弟兄离开春月楼,直奔周府,作